这位看起来挺有钱,开口就点公司“头牌”,只可惜“头牌”不是想点就能点的,陈星得跟人解释:“阿姨您先喝杯咖啡歇一歇,我们方首现在不在公司,您可以先跟我说说您家房子的情况,我可以给您一些合理建议,如果您最终要选择方首来做设计,我来给您预约。”
老总打电话超过两小时没回会不会屎……
“还预约呢?怎么搞得跟发型师似的。”阿姨不太高兴地翻了个白眼,“算了算了,这年头好东西都喜欢搞搞样子的,预约就预约吧,反正我不着急住,价钱不用替我考虑的,我只要最好的。”
装房子不差钱不差时间最好办了,陈星详细询问了一下房子的情况,发现这位也是澜叶别墅的,正好中午约了去张先生家,她就以量房为由带李东蹭了阿姨的顺风车。
量过房以后正到饭点,两人到附近找了个面馆对付午饭。吃饭的时候李东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问陈星,“陈姐,那个阿姨的单子没派给咱俩,咱自己来量房合适么?”
“说了叫我陈星就行,你这一叫我感觉我跟那阿姨一个年纪似的。”陈星嗦了口面抬起脸说,“没什么不合适的,不管谁接了单子,房总要量的,澜叶这么远,派谁来都得谢谢咱俩。退一步说哪怕不用咱的数据也不亏啊,多争取一次锻炼机会没坏处。”
李东想了想也对,设计师出来量房的跑腿费都是自己掏,包括前期量房后期陪客户跑建材市场,有时候为了跟客户套近乎,还得买水买烟请吃饭,省一笔是一笔。再说如果这单子是方总做,可能还得派他过来量房,这不就给自己省了跑腿费么。
道理想想是简单,可不代表谁都能拉得下脸,李东就怎么也克服不了脸皮这一关,就比如刚才那阿姨,一脸非富即贵的厉害相,跟她说句话都得心理建设好半天,给他一百张嘴都说不出来蹭车这种话。
又是崇拜陈姐……不,是陈星小姐姐的一天。
方泽不是不能改,是明摆着不想伺候张先生,陈星昨天就看出来了,所以没有上赶着替他打包票。最好这一家“三口”内部商量掰了,房子不装了,他们就不用承担后面无休止的改方案工作。
一点钟的时候去张先生家,今天小花园里更热闹,一个疑似女主人的人正在院子里指挥花匠摆弄花木。陈星进来就听见她让人把一盆什么名贵花修剪成S型,登时觉得此人欣赏水平非凡。
“不管弄什么风,我的这些宝贝必须要留着!”疑似女主人不容置喙地列出了各种要求,“就这么多吧,我也希望一次满意,装房子太烦了。”
“请问张先生在家吗,我们是HZ的。”陈星主动开口。
那女人转过身,顶着一张妖精脸打量二人,“哦,你们是来商量房子的事吧,跟我商量一样。”
疑似女主人扭捏着进了屋,一上来就对HZ的“头牌”提出质疑:“哎,你们那个什么方总是花钱堆出来的名气吧,审美很有问题啊!你们俩凭良心说,我们家这别墅装地中海风合适么?根本是凤凰穿上了鸡毛吗!”
陈星心里默默对自己刚才的偏见汗颜,这位的审美比“地中海宝贝”可能要好一点。
但是,客户的家务事不好掺和,为了让张先生家和万事兴………似乎就只能牺牲一下公司头牌的脸了。
“地中海风格的元素并不只有白墙蓝瓦,其实有很多种呈现方式。”陈星避重就轻地说,“昨天张先生说今天再具体商量,所以您的意思是……”
“地中海风格的元素并不只有白墙蓝瓦,其实有很多种呈现方式。”陈星避重就轻地说,“昨天张先生说今天再具体商量,所以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有什么用,老张非要听你们方总的意见弄地中海,我还能说什么?”疑似女主人没好气地翻白眼,“盲目跟风真是害死人,你们先弄效果图吧,我看看再说。”
李东偷偷看了眼陈星,想问她这女人的话要不要听,毕竟她的意见可能只占三分之一,没有张先生最终确认心里没底。
“您还有什么具体要求么?”陈星把平面图拿出来,“这是简单的空间布局,有需要调整的或者有其它要求您告诉我,我们希望能让您跟张先生一次性满意,我们方总档期很满,改起来会很麻烦。”
“瞧瞧,大牌设计师就是事多,连方案都不改,我说找其它公司吧他还不听!”疑似女主人满腹牢骚,“我的大座钟摆哪啊,还有我的钢琴、古董花瓶……怎么都没有啊,这什么破图,啥也看不出来啊!”
方泽不是不能改,是明摆着不想伺候张先生,陈星昨天就看出来了,所以没有上赶着替他打包票。最好这一家“三口”内部商量掰了,房子不装了,他们就不用承担后面无休止的改方案工作。
异议大了去了,他家里全是那种欧式宫廷风家具,金碧辉煌的怎么搭配地中海?
陈星解释:“具体设计方案需要我们方总来做,您只需要告诉我您的一些要求就好。”
“哦,那我的钟还摆原地,镇邪的不能移,餐厅那套桌椅也是我喜欢的,不想换,还有所有的古董摆设,都是花大钱买来的也不能动……”
方泽不是不能改,是明摆着不想伺候张先生,陈星昨天就看出来了,所以没有上赶着替他打包票。最好这一家“三口”内部商量掰了,房子不装了,他们就不用承担后面无休止的改方案工作。
李东被这位疑似女主人一连串的神奇要求给整懵逼了——她不是还想在地中海的房子里摆这些风格南辕北辙的旧家具吧?
老总打电话超过两小时没回会不会屎……
再看陈星,人家面无表情地在图上做补充,甚至根据女主人的要求快速画出了她要求保留的那些装饰摆设,并一一标注说明,手绘速度令陈东羡慕不已。
“不管弄什么风,我的这些宝贝必须要留着!”疑似女主人不容置喙地列出了各种要求,“就这么多吧,我也希望一次满意,装房子太烦了。”
李东咕噜了一声口水,不敢想设计效果有多么灾难以及他们方总的脸色,说实话如果是他来谈,肯定忍不住反驳,反正他是没办法按照她的要求画那样一张效果图的,他自己肯定看不过去。
“行,我都记下了,您如果有补充的随时可以告诉张先生。”陈星丝毫没有李东心里的纠结,很好说话地应下了她的要求。
从张先生家出来后李东忍不住问她:“陈……呃星,星姐,你对她的想法就没什么异议么?”
陈星笑笑,“你有什么异议说来我听听?”
异议大了去了,他家里全是那种欧式宫廷风家具,金碧辉煌的怎么搭配地中海?
“不好看吧?”李东挠挠头,“我觉得那女的明显喜欢那种奢华宫廷风,还要求把那套镶金边的桌椅留着,我反正没法想象出来的效果什么样,再说按照她的要求做出来,效果不好不是有辱我们方总英明嘛?”
“嗯,你说的对,确实不会太好看。”陈星完全赞同他说的,“可你知道,大部分的人是没有系统的风格认识的,他们只会觉得这样好看就搬到家里,那样好看再搬回来,不太会考虑整体效果。我知道你的意思,设计师都想做出能取悦自己的作品,但家装不一样,家装是要尽量取悦居住者的,我们只能在他们的需求之上尽量美化。当然,有时候遇上的客户没有什么主观意识,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来他们也会喜欢。”
“张先生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那女的很有主见,且不说咱不知道方总最终会怎么出方案,你就想想咱要拿着一些家装案例跟她唱反调会是什么后果?反驳了她就能改变主意?”陈星摊手,“所以喽,我们使不上劲就做好本职就好了,别劝说不成还惹一顿骂。”
设计师要满足客户要求李东知道,所有设计师都知道,但内心很操蛋啊,知道也替自己委屈啊,长时间做那种怎么看都膈应的图很伤肝的,连审美都会受到污染!
“说了叫我陈星就行,你这一叫我感觉我跟那阿姨一个年纪似的。”陈星嗦了口面抬起脸说,“没什么不合适的,不管谁接了单子,房总要量的,澜叶这么远,派谁来都得谢谢咱俩。退一步说哪怕不用咱的数据也不亏啊,多争取一次锻炼机会没坏处。”
可不得不说陈星说得又很有道理,李东无法反驳可又意难平,于是很想采访采访她是如何做到内心如此平静的,“星姐,如果是你做这单你会怎么设计啊,有的客户开始各种提要求,等按照他要求做了又会嫌弃不好看,完了还得说你水平不行,无休止的改方案你受得了么?”
“就做复古地中海呗,他们家本身也不太适合简约蓝白调,也不适合紫色浪漫调,不过卧室可以考虑,客厅配合外建筑还有旋梯,可以结合欧式偏复古点。我个人觉得有些风格是完全可以融合的,不一定非要死板的按照既定风格来做,你看咱要满足两个人的不同要求,只能融合,如果那位非要蓝白调,那就得靠嘴忽悠了,让张先生自己去头疼。”
李东知道问题出在哪了,自己口条不行。
这时候部门主管忽然打来电话,李东忙接了,“喂赵主管……啊?是啊我跟她一起……哦哦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去。”
“嗯?又有任务啊?”陈星问。
“是啊,说是让我们跟一家单子,地址在花房小区。”李东赶紧查找地铁路线,“天啊这么远?下班之前可能赶不回公司呢!”
“是啊,说是让我们跟一家单子,地址在花房小区。”李东赶紧查找地铁路线,“天啊这么远?下班之前可能赶不回公司呢!”
陈星:“那就抓紧吧。”
方泽不是不能改,是明摆着不想伺候张先生,陈星昨天就看出来了,所以没有上赶着替他打包票。最好这一家“三口”内部商量掰了,房子不装了,他们就不用承担后面无休止的改方案工作。
两人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恰好又遇上了上午量房的那个老阿姨,她主动划下车窗指着陈星说:“哎!那小姑娘你手机落我们家了。”
李东:“?”
“是么?”陈星翻了翻口袋,手机真没在身上,于是忙千恩万谢地接了,“不好意思阿姨,我给忘了,还麻烦您亲自给送来实在太感谢了。”
“我正打算顺路送你公司去的。”阿姨把手机递给她,“你俩这是要去哪,顺路我带你们去吧。”
老总打电话超过两小时没回会不会屎……
“请问张先生在家吗,我们是HZ的。”陈星主动开口。
“我们去花房小区。”陈星说。
“行吧,去看看。”陈星一边查看手机遗落期间的未接来电,发现有一个本地未知号,顺手回了过去,“喂,你好。”
陈星:“……”
“那太感谢您了!”陈星忙招呼伙计快上车。
李东同志内心是服气的,这都能蹭上车?陈星小姐姐根本是条活锦鲤啊!
“哦,这家的单子是咱们部门张筠姐做的,我昨天听她说过,客户纠结症,方案改了又改,后来因为提的要求太不合理被拒,还跟张姐吵了一架,最后居然把张姐投诉了,闹成这样不好再让她上门,所以交给咱俩了。”
阿姨重新把墨镜戴上,“正好送你们去了。”
“请问张先生在家吗,我们是HZ的。”陈星主动开口。
老总打电话超过两小时没回会不会屎……
“这家客户什么情况?”到地方下车后陈星问李东。
老总打电话超过两小时没回会不会屎……
对方很快接了,电话里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我,方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