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又极品
“深化能做么？”方泽的鼠标点得噼啪响，人进来直接问道。
“不好意思方总，手机静音没听见。”陈星顺嘴胡扯。
“去过张先生家了？”方泽像是推了下门出去接的电话，疑似在开会，“如果赶不回来你把要求发给我，我下午赶时间做方案。”
老总倒是没批评，不过语气不是特别好，陈星寻思着可能是踩了老总的雷，为了挽回点印象分，立刻认真而又高效地汇报工作：“好的方总，我把结构图发你，所有的要求都记在上面了。”
方总求效，应该是不大喜欢长篇大论的，陈星言简意赅地解决问题，领导果然没多说什么，回了两个“嗯”完了就挂了。
李东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就怕他崇拜的星姐被老总给毙了，“星姐，方总骂你了么？”
“没骂。”陈星挂了电话给方泽发结构图，“有那么可怕么，瞧把你吓的。”
油头粉面小白脸……不是何总又是哪个！
“姐，你是没让方总骂过吧……他也不是骂人，就是说两句就能让你自惭形愧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那种，他最讨厌别人耽误他时间了我跟你说，你这是得亏前期工作到位啊，不然你试试？”
陈星：“……”
这家户主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文质彬彬的大约是个白领，见面挺客气的，还给了饮料，“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们跑一趟。”
不想试。
这家户主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文质彬彬的大约是个白领，见面挺客气的，还给了饮料，“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们跑一趟。”
“没关系的齐先生。”陈星看看家里的装修进程，卫生间已经开始贴瓷砖了，但房间的布局还在改，原有的墙能砸的全砸了，衣帽间的墙却又重砌，看样子还在纠结，“您是有了什么新想法么？”
“确实是有了新想法。”齐先生拿原先的效果图给陈星看，“开始我是想一体化的，如果不是承重墙不能砸，我得把家里都一体了。后来效果图出来我觉得这样不太好看，于是就把墙重新砌了，可砌完了又觉得堵得慌，我就要求再把墙砸了，方案改了有两三次吧，你们那个设计师就不大耐烦了，说让我决定好了再改……唉，当时吵起来也是有冲动的成分，这点我感到很抱歉，可你们做不出让我满意的方案我也很郁闷啊你们说是不是？”
这位不光纠结症，还是个话痨，陈星跟李东两人打进门一共就说了两句，他一个人得啵了十几分钟，一边还领着他们实地解说，每个角落的动工细节都讲解得明明白白的。
齐先生想了想，仿佛是暂时接受了两人的意见，“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那就重新砌卧室墙吧，你们做新的方案我看看，满意了再装。”
陈星仔细听完了来龙去脉，倒是理解公司张姐，齐先生的方案改了小俩月，他嘴上说得挺简单，其实不然。首先墙不是砸了又砌那么容易，重砌墙会涉及改水电，两头工人轮番登场，改了换换了改，任谁都烦。
再有设计方案不是一开始就否决的，而是他同意了方案签完了合同，开始施工了他才要求改的，设计师改个方案动动脑费点时间也罢了，施工队还要一起折腾。开始卫生间的方案齐先生是满意的，防水做好已经开始贴瓷砖了，这时候他又想砸墙，而一旦砸墙就要一切重来，关键还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
“那么齐先生，您决定好了卧室要不要隔开了么，还有我必须得提醒您，墙体反复砸有可能会存在安全隐患，您还是慎重决定了再改方案。”
齐先生摸着下巴慎重了半个多小时，一会儿说一个样，说完了自己再否决掉，连门朝哪边开都犹豫了半天，简直能把急性子逼疯的节奏，“哎呀我决定不了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吗，我得听听你们怎么说。”
陈星尽量心平气和地回：“我的意见是墙能不砸就不砸，一来有安全隐患，二来不一定好看，如果您不考虑实用性，厨房客厅一体化还是不错的选择，如果您既要实用性又要美观，那就不要一体化，因为不是非要一体化才好看。”
李东狂点头统一说辞：“我的意见一样。”
齐先生想了想，仿佛是暂时接受了两人的意见，“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那就重新砌卧室墙吧，你们做新的方案我看看，满意了再装。”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满意了后还要改，但总算是定了一个方向，陈星两人从齐先生家里出来已经快五点，于是匆忙往公司赶。
“我天我纠结症都快犯了。”路上李东一通抱怨，憋了半天可算能吐槽了，“你说那个齐先生是不是故意找茬呢，我怎么感觉他……有点问题？”
“既然合同签了房子就要装，忍呗。”陈星不是圣人，当然也烦这样的，但不能跟他一起抱怨，不然两人只会越来越不忿，万一实习期间被投诉，那就玩完了。
“星姐，你心态可真好，我觉得我在青年人群里就算好脾气了，可遇上这样的还是忍不住，我决定以后跟你混了，跟着你修身养性。”
油头粉面小白脸……不是何总又是哪个！
陈星笑起来，开玩笑似的说：“别把我想得太好，我犯脾气的时候你可没见过。”
李东看她一眼，一肚子不信，干干净净一个女孩子脾气能大哪去，还能干仗怎么的。
回公司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不过员工们齐齐整整，没一个走的。陈星见方泽办公室还有人，便曲指敲了敲门，“是我，陈星。”
“进。”
方泽的办公室她第一次进，比想象中简单，但是很高级，跟人一样，哪哪都讲究。出于职业习惯，陈星忍不住开始打量细节。
“深化能做么？”方泽的鼠标点得噼啪响，人进来直接问道。
“可以。”陈星收回目光。
方泽递给她一张方案手绘，“这是张先生家的方案图，他明天来亲自确定，如果方案通过就带他签合同，后面的深化你来做。”
“行。”陈星看了眼颇为细化的方案稿，心里多少有些羡慕他的手速以及完美的脑洞。
现在的设计行业不太注重手绘，很多设计师早就丢弃了这种表达方式，认为电脑可以完成一切，可陈星觉得无论技术怎么发展，一个设计师将灵感落于纸上的一瞬间才是最有魅力的。
李东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就怕他崇拜的星姐被老总给毙了，“星姐，方总骂你了么？”
“我明天有事不在公司，有问题打我电话，你工作期间电话保持畅通。”方泽看了她一眼，“其它还有问题么？”
“哦，没了。”陈星本来以为进来得挨顿骂的，事实证明领导还是讲道理的嘛，她抱着方案转身走了两步，想到一个问题又回头问：“那个方总，如果张先生要改方案呢？”
方泽：“你看着办。”
李东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就怕他崇拜的星姐被老总给毙了，“星姐，方总骂你了么？”
陈星：“……”
这是信任还是刁难呢……他自己不想伺候就让她看着办，HZ的实习生都这么难做么？
再有设计方案不是一开始就否决的，而是他同意了方案签完了合同，开始施工了他才要求改的，设计师改个方案动动脑费点时间也罢了，施工队还要一起折腾。开始卫生间的方案齐先生是满意的，防水做好已经开始贴瓷砖了，这时候他又想砸墙，而一旦砸墙就要一切重来，关键还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
办公室里今天挺热闹，李东在向大家吐槽齐先生，同事们一个个感同身受，一片讨伐声。
“卧槽这男的极品啊……看着人模人样的办事这么抠搜呢？”
“小东子，他什么意思？就说前期浪费的这些人工费材料费什么的都不归他负责是吗？他这个装修法预算肯定要超啊！”
油头粉面小白脸……不是何总又是哪个！
李东表示无奈，“他就是这样说的，不知道他同不同意在其它材料费用上缩减，不然肯定没法弄。”
“不可能的我跟你讲！”张筠嗤笑，“那个人比菜场大妈还能计较，材料要最好又不想花太多钱，尤其能砍价！我跟他去建材市场的时候都嫌丢人，开口就要最好的材料，问完了价钱就给人对半砍，还怪我不肯帮他，虽然没明说啊，话里话外的就是说我吃建材市场的回扣，帮着他们一起坑人……小东子你以后跟他去一次就知道了，保证能让他气出神经病来，关键人家还一派绅士作风，不让你买水打车不让你请吃饭，你想发脾气都挑不出理来。”
油头粉面小白脸……不是何总又是哪个！
说起这个，陈星想起来下午罗菲发微信说今晚上要过来找她，忘了问她什么时候来了，于是回信问她。罗菲很快回说再有二十分钟就到，陈星就撂下手机开始改齐先生家的方案。
“嗯，我打算今天晚上就回去抄金刚经。”
刘玲玲：“……”
李东已经绝望了。
陈星：“……”
陈星看她在收拾包，“今天不等看领导美颜了？”
陈星笑起来，开玩笑似的说：“别把我想得太好，我犯脾气的时候你可没见过。”
“卧槽我在你们公司门前遇上一极品！”罗菲好像气得不轻，“明明是他开车浪不长眼撞我车了非说是我没驾照瞎开！长得就油头粉面的不像正经人……哎！我说你怎么了，你先说我脸大的好不好……你听见没有陈星，这哪来的小白脸侮辱我脸大呢他，你快下来替我盘他！”
结果到了时间罗菲没什么动静，陈星以为她堵车晚了没在意，于是继续改方案，改了十几分钟还是没到，便主动给她打了电话，对方不知道在干嘛，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接，“还没到？”
陈星回到办公桌前，刘玲玲立刻探头过来，非常同情地说：“陈星你可咋办啊，刚来就遇上两家极品，你可千万扛住啊，实习期被投诉要完蛋的。”
“唉……”刘玲玲叹了口无可奈何的长气，“别提了，我妈给我安排了相亲，死活要我去，我反抗不过就只好答应了，这不是正在以堵车为由消磨时间么。”
她匆忙关了电脑拎包就跑，心说自己的工作前途没败在客户那儿倒要让闺蜜给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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