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飞到来人面前,眼看就要戳中他的前胸,萧景文用衣带凌空一抽,衣带后发先至,卷住刀柄,“咣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他蹲下身,凑近了想要看她的脸,两手去拉她细弱的手腕。
“吓死个人了,”来人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景文兄,你怎么还是如此暴躁?”
咦?这不是昨天被绑在膳房里的容大公子么?苏小娱眯着眼睛看他,风姿依旧,只是耳前到下颌多了一道长长的红痕,像指甲抓出来的,十分可疑。她低下头,遮住嘴角深深的弧度,膳房的姑娘真狂野啊!
容念屹在她头上敲了两下,说:“你很有本事,敢趴琅琊王的房梁。”
“琅琊王日理万机,我来的时候他正忙得很。”苏小娱一边说,一边侧开了头,敢敲我的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萧景文冷厉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态度竟然和蔼下来,神情间带了几分揶揄:“念屹,听说你昨天很神勇啊?这脸上的抓痕是怎么回事?”
“呃,其实也没什么,被小野猫挠了,”他挑着桃花眼角,一手抄住苏小娱,又在她头上敲了两下,“皇宫里也有野猫,真是意外啊,是不是?”
四下了,你给我等着!苏小娱昨天刚说过的话,一天不到就改了,她要做个记仇的人,从现在开始。
“野猫不听话,需要关进笼子里,用鞭子抽它,用绳子捆它,直到它听话为止。”萧景文对着容念屹,话却字字句句咬向苏小娱,恨不得立刻把她活活吞下去。
“刚好想起来,十日后魏国与燕国的使者会来邺都进献年贡,”萧景文说完恐吓的话,又若无其事地跟容念屹说起了别的,“你自从十岁来晋国为质子,已经有六年没有回去过魏国了,这次魏国来的应该是你的某位哥哥,不如我安排你,在宫宴之前,与他们见见面,可好?”
容念屹无所谓地摇摇手,说:“琅琊王也说了,我十岁就离开魏国了,那几个哥哥,连长什么样子我都快忘记了。”他的双手,在火光映照下,白得几乎看得到血管。
“见也行,不见也行,只要别耽误我过几天去鹰场选鹰就行。”说到高兴处,他的一双桃花眼里,放出晶亮的光泽,十足的纨绔公子相,“听说今年新来的鹰,是从巴乌雪山那边抓过来的,有两只毛色纯白的,难得一见,景文兄就通融通融,让我先挑。”
“琅琊王日理万机,我来的时候他正忙得很。”苏小娱一边说,一边侧开了头,敢敲我的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苏小娱被他抓在身边,看得分外清楚。一个整天斗鹰走狗的纨绔公子,有这么一双保养得宜的手,似乎很恰当,配上他清瘦的身形,很容易让人产生软弱无力的联想。
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只不过,原本顺理成章的事情,太过明显,反而显得不正常。间谍的敏锐嗅觉,让苏小娱抓到了一点不寻常的信息。
这个人,也很有意思呢!
“随便你吧,”萧景文对这个远道而来的质子很纵容,方才面对几个已经封王的弟弟时的狠决,此刻都消失不见,“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果在魏国,早就到了开府衙、立王妃的岁数,你看上哪家的小姐,就告诉我,在大晋也不能委屈了你。”
“那自然好,”容念屹听了这话喜上眉梢,“郑王家的四小姐美艳,可惜脾气太差,娶回家也是个母老虎。纯然郡主是个温柔端庄的美人,嗯,不过像块木头,抱在床上,肯定味同嚼蜡。陈王的妹妹斗鹰比我还厉害,不过相貌丑陋,晚上还不得活活吓醒。”
他竟然对邺都的名门闺秀如数家珍,萧景文听了只是一笑,斜倚在长榻上说:“不急,慢慢选,妻子总要选个自己称心如意的。”
容念屹嬉笑着答应,桃花眼向苏小娱身上一飘,说:“景文兄没有别的事,这个女婢我就带走了,叫她给小野猫修修指甲,鹰场那边,可别忘了替我说啊。”不等萧景文回答,他在苏小娱头上又敲了一下,叫一声“走了”。
五下了,苏小娱的脸已经黑了,一步一挪地踏出了大殿,殿外是一段密闭的长廊,通往金离宫的其他小室。
看着两人走出大殿,萧景文弯身从地上拾起碎裂的玉带,捏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玉片上有裂纹,除了坠地之外,还有一部分是被硬物撞击造成的。串连玉片的金线,断开处有明显的切割痕迹。“你们两个,究竟是谁打断了玉带?”
容念屹走在前面,刚好逆着日光照来的方向,金黄色的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平平如削的宽肩阔背,用金缎腰封束起的窄腰。快要走到门口,他停住脚步,转回头向苏小娱一招手:“走快点。”
扭扭捏捏实在不是苏小娱的性格,但是身上的衣服质地软滑,她又刚好在小腿窝处打了个结。走一步,那结就松一点,她狠狠地一咬牙,趋着小步默默地走。
“琅琊王日理万机,我来的时候他正忙得很。”苏小娱一边说,一边侧开了头,敢敲我的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看她踏着小步低眉顺眼,容念屹无端地觉得有些好笑。转过一个弯,他忽然停步转身,俯下身子凑到苏小娱面前:“小野猫今天怎么这么老实?”
五下了,苏小娱的脸已经黑了,一步一挪地踏出了大殿,殿外是一段密闭的长廊,通往金离宫的其他小室。
苏小娱本来就被这绊脚的衣裳憋得火大,看看四下没人,把两片衣摆狠狠地系在一起。
“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他蹲下身,凑近了想要看她的脸,两手去拉她细弱的手腕。
看出情形不好,这整理衣装行头的架势,分明是要动手打人,容念屹双眉一蹙:“我从琅琊王面前救了你,我可是以德报怨,你不能这么快就翻脸吧?”
还以德报怨,看来这时空也有孔子的著作流传。
苏小娱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叫你救我了?”
“琅琊王日理万机,我来的时候他正忙得很。”苏小娱一边说,一边侧开了头,敢敲我的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向前一步,伸出两根手指:“第二,我早就想好了脱身的办法,谁让你搞破坏了?”
她再向前一步,伸出三根手指:“第三,我都要揍你了,还讲什么理由?”“揍”字出口的同时,苏小娱三根手指微弯,伸手去扣他的颈脉。
“啊,这是先皇御制的梅瓶,砸碎了你要掉脑袋哦!”容念屹侧身向右躲,苏小娱的手眼看要抓到她,前方忽然出现一只精致的梅瓶,而且就在桌边摇摇欲坠。
她变抓为削,手刀击向他的腹部。
“啊,这是开国老太妃手绘的观音像,弄坏了你得到西北沙原做三十年苦役。”容念屹再一个闪身,双腿微屈,上身灵活地后倾,墙壁上挂着的画像无风自扬,呼啦啦卷起到半空中,刚好遮住他大半个身躯。
“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他蹲下身,凑近了想要看她的脸,两手去拉她细弱的手腕。
苏小娱右手回撤,双手齐送上前,去抓他两腕。
她才多大啊,看上去,比自己刚来晋国时大不了多少。低头露出的一小截脖颈,白得像新下的雪。容念屹甩甩头,怎么会想起这些有的没的。
“这是南地的酸梨,砸中了你可不要哭鼻子。”容念屹脸微微一侧,眼角斜斜地一笑,双手不知道从哪里忽然掏出两个青黄色的小果子,两手交叉一扔,酸梨就直扑苏小娱的双眼。果子里青黄色的汁液四下飞溅。
“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他蹲下身,凑近了想要看她的脸,两手去拉她细弱的手腕。
苏小娱倒退两步,抬手一挡,刚好罩住两个酸梨,却似乎并没挡到。她“啊”的叫了一声,双手捂住眼睛,蹲在地上。两个酸梨滴溜溜滚落在脚边。
手指刚触到少女的肌肤,那双细腕忽然像泥鳅一样滑走了,反扣在容念屹的手腕上。
“刚好想起来,十日后魏国与燕国的使者会来邺都进献年贡,”萧景文说完恐吓的话,又若无其事地跟容念屹说起了别的,“你自从十岁来晋国为质子,已经有六年没有回去过魏国了,这次魏国来的应该是你的某位哥哥,不如我安排你,在宫宴之前,与他们见见面,可好?”
“小野猫,真的要哭鼻子?”容念屹向前一步,试探地问。两个酸梨而已,没有多大杀伤力啊,不过是有些汁液让她难受一番罢了。
苏小娱默不作声,双手不停地揉眼睛,慢慢地滑坐在地上,鼻子一抽一抽的,像受了委屈。
“这是南地的酸梨,砸中了你可不要哭鼻子。”容念屹脸微微一侧,眼角斜斜地一笑,双手不知道从哪里忽然掏出两个青黄色的小果子,两手交叉一扔,酸梨就直扑苏小娱的双眼。果子里青黄色的汁液四下飞溅。
“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他蹲下身,凑近了想要看她的脸,两手去拉她细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