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为什么不赴约?”一个比刀刃还要冰凉的女子声音,在身后响起。
恍惚间,苏小娱似乎看到另一个神秘的身影,与眼前的身影交叠起来。当她缩在角落里,被人拳打脚踢,是那个人在高处俯视她,救世主一般冷冷开口:"你要永远做个无能的弱者,还是愿意为获得力量付出任何代价?"
“我不臣服任何人,我只追随力量。”那时的苏小娱,抹去唇边的血,踩在手下败将的断骨上,站立起来。
而他们今天齐聚在金离宫的原因,是晋国皇帝萧远道,已经有十几天没有露面了。
肩辇经过苏小娱的藏身处时,辇上的黑袍男子,似无意的一转头,目光扫过甬道上的阴影。他的双眸,是月下海洋一般的深蓝色,危险的气息令苏小娱下意识地贴紧墙壁,一动不动。
就在此时,身后一阵凉意传来,一柄匕首已经抵在她的腰上。
“昨晚为什么不赴约?”一个比刀刃还要冰凉的女子声音,在身后响起。
赴约?苏小娱翻翻白眼,大姐,你真能开玩笑,昨晚我才穿过来一天,连自己的国籍都还没搞清楚,哪知道有什么约?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遇上了同道中人,匕首刚好抵在腰椎骨上,不会致命,却能一刀便令人下肢无法动弹。
苏小娱微微仰头,对着太阳用力地翻翻白眼,阳光刺目,她的双眼立刻就变得通红,两行泪奔涌而出。
“姐姐,我睡过了。”也许原来的新蘅就是被你这母夜叉活活吓死了,才把我穿过来充数。
“姐姐,你就别怪我了,新蘅怎么敢故意不赴约呢?”苏小娱作出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估计那个新蘅的确不敢,不过对苏小娱来说,世上还没有什么她不敢的事。
而他们今天齐聚在金离宫的原因,是晋国皇帝萧远道,已经有十几天没有露面了。
身后的冰山女听了这话,果然把刀松了一松,冷哼一声:“真不明白宗主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交给你,你有什么好?”
正准备说几句好话送走这座冰山,腰上忽然又是一紧。“警告你,别招惹那个魏国质子容念屹,也别打琅琊王的主意,你躲到哪,我都能把你揪出来。”
这话听着好耳熟,只不过从前都是苏小娱把枪顶在别人头上,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琅琊王是谁,苏小娱还不确定,但冰山女说的魏国质子,应该是昨天被绑在膳房的公子屹没错。难道她一直在跟踪自己,苏小娱心下一沉,手指已经不动声色地勾住了一块竹片。如果同时动手,她自信不会落在下风。
“新蘅当然听姐姐的话,姐姐就放一百个心。”表面上,她继续作出低眉顺眼的样子,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你已经第二次让宗主不得不冒险进入皇城,再有一次,我才不管宗主如何偏袒你,我就先要了你的命!”冰山女语气虽狠,到底还是被她示弱的假象给迷惑了,松了匕首说:“宗主会再来,这次不准耍什么花招。”
话音一落,冰山女足尖点地,身体已经轻飘飘荡到三尺开外。苏小娱急忙转头,却只来得及看到她一个远去的背影。
好敏捷的身手,虽然对这人没有半点好感,苏小娱仍旧由衷赞叹她的功夫。前世的苏小娱固然能在数百米的高空来去自如,但那是建立在精确计算的基础上,对人体的肌肉潜能和物体运动的规律,都有深入的了解。很多时候,还要借助特别设计的工具。
不过,又是一个业务水平不过关的,重要的信息一点没说,晚上去哪找这神神秘秘的宗主啊?
反正苏小娱也并没把冰山女的话当回事,沿着甬道,溜进了金离宫。作为晋国皇城的正殿,金离宫四周,有带甲侍卫巡逻。
没有任何计时工具,苏小娱只能在心里默默数数计时。这是在瑞士的雪山训练营里学来的,那是组织最安逸却也最可怕的训练营。每个人被关在一栋单独的别墅里,窗外只有皑皑白雪,别墅内食物充足,却断绝了与外部世界的一切联系,没有人可以交谈,没有网络、电视、杂志,甚至连一片带字的纸都找不到。
每天都有心理崩溃的学员被送出训练营,他们中的很多人,后半生要在带铁栅栏的精神病院度过。但是苏小娱在这里安然度过了六个月,还借助水龙头滴水的声音,练会了均匀默数。六个月后,走出雪山训练营,她眼中依旧是自信和鄙夷交融的目光。算上迪拜塔里计算电梯高度那一次,这已经是苏小娱第二次使用这个技能。
从前一队侍卫彻底消失,到后一队侍卫转过墙角,刚好有三十个数的时间。苏小娱把鞭子攥在手里,眯着眼睛盯着侍卫的背影。
最后一个士兵消失在墙角处时,苏小娱心里数出第一个数字,与此同时,她弓起身子,向前急冲。身子将要贴到墙壁时,速度不减反增,左足在墙上一踏,右手一扬将软绳凌空甩出,勾在墙头突起的兽角上。
……十、十一……苏小娱心中默数不停,身体借着一踏一拉的力道,直向上飞起,双足交替在墙壁上蹬踏数下,轻松跃上了两三人高的宫墙。
右手腕使个巧劲一抖,软绳从兽角上绕下。……二十二、二十三……苏小娱腰上劲力一松,上身斜斜向前方荡去。荡至半空,双臂向前一伸,腿上同时发力,手指刚好抓到金离宫屋脊上的木椽。……二十七、二十八……双手像拉吊环一样轻握重扭,身体被带着向前旋转,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屋脊。
数出三十的一刻,苏小娱刚好将裙角完全拉进屋脊之内。趴在房梁上,刚好可以看到第二队侍卫正向她刚才跃出的地方走去。
……十、十一……苏小娱心中默数不停,身体借着一踏一拉的力道,直向上飞起,双足交替在墙壁上蹬踏数下,轻松跃上了两三人高的宫墙。
八十分!苏小娱对新身体的表现还算满意,虽然力量差了很多,但是没想到这身体竟然十分柔韧娇软,能自然而然地作出一些前世的苏小娱也做不到的动作,也算是意外的惊喜。
金离宫是典型的木结构建筑,全部用木椽拼搭而成,宫内分成许多间小室,各个小室的主房梁却是彼此连通的。
苏小娱压低身体,贴着房梁缓慢移动,在东侧一间小室上停下来。室内燃烧着盛满鲸油的海灯,将整个房间映照得纤毫毕现,却唯独给房梁后面留下了一块暗影。苏小娱就躲在这块阴影里,刚好可以看到整个房间。
刚才沿主道进入金离宫的黑袍男子,刚刚踏进殿中,目光向屋内一扫,原本谈笑喧嚣的室内,霎时安静得只剩火苗跳腾的噼啪声。
而他们今天齐聚在金离宫的原因,是晋国皇帝萧远道,已经有十几天没有露面了。
室内原本还坐着几位二十出头的男子,正围着一个紫袍男子说笑,一见黑袍男子进来,立刻收敛了笑意,起身恭恭敬敬地向黑袍男子行礼:“见过琅琊王兄。”
黑袍男子也不答话,只对他们几个一挥手,算是免礼的意思。紫袍男子却依旧大剌剌地坐着,对黑袍男子咧嘴一笑:“怎么,景文,皇上还是不肯见我们么?”
琅琊王萧景文走到紫袍男子一侧,跟他并排坐下,面无表情地说:“交州王叔这么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试试看?”
交州王萧逸之哈哈一笑:“我是长辈,小皇帝难免觉得拘谨,还是你们兄弟去说的好。”
交州王萧逸之哈哈一笑:“我是长辈,小皇帝难免觉得拘谨,还是你们兄弟去说的好。”
“老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如今四处用兵不说,南方的河道也是大患。这些事情都拖不得,咱们是不是得想个办法出来。”交州王萧逸之,摇头晃脑地说。
至于剩下的新安王、瓜洲王、汀州王,多半是由于实力不足以与他们相抗,对待两边都很恭敬。
其余几位年轻王侯,依次在两旁落座,神色恭谨地看着坐在上首的两人,只在他们问起时,才小心翼翼地答上一两句。
而他们今天齐聚在金离宫的原因,是晋国皇帝萧远道,已经有十几天没有露面了。
琅琊王萧景文,与当今晋国皇帝、还有其余几位年轻些的王侯同辈。交州王萧逸之,是他们的叔辈。只不过琅琊王与交州王的关系看起来似乎十分微妙,言语间并不客气,反而互相试探,多有敌意。
苏小娱像蛇一样静静地贴在房梁上,听着他们说话,从他们的对话里,捕捉细枝末节的信息。
“昨晚为什么不赴约?”一个比刀刃还要冰凉的女子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小娱压低身体,贴着房梁缓慢移动,在东侧一间小室上停下来。室内燃烧着盛满鲸油的海灯,将整个房间映照得纤毫毕现,却唯独给房梁后面留下了一块暗影。苏小娱就躲在这块阴影里,刚好可以看到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