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恶毒上司
人家叫姐，陈星可不能真把自己当前辈，在公司里他们都属于刚迈进室设大门的小虾米，学习干活是本职。
陈星站在梯子上，因为张先生一声“宝贝”差点吐掉隔夜饭。
“陈姐我懂了！就是拍好了弧线照片拉进CAD里描线，然后再纠正比例就好了是这样吧？”李东拿着小本本问。
陈星负责测量弧形立面的高和宽，一边把数字报给李东，“对，拍的时候尽量水平，降低误差。”
方泽：“……”
李东频频点头，为学到新技能而开心，“你快下来吧陈姐，剩下的我来量。”
人家叫姐，陈星可不能真把自己当前辈，在公司里他们都属于刚迈进室设大门的小虾米，学习干活是本职。
“没事，两个人快。”陈星工作上还是很讲效率的，手脚也麻利，她第二次从梯子上下来的时候，张先生才哄好他的宝贝。
方泽：“……”
“方总久等了，风格定好了，就地中……怎么又有电话？”他朝方泽抬手，“抱歉稍等啊方总。”
张先生业务出奇繁忙，一句话没说完话的又来一通，听语气好像也是一个宝贝。
“……怎么会呢，你送我的钟怎么会动……好好好，你喜欢的家具摆设也都留着，工人还没来呢……风格当然要听你的意见！不过你听我说啊，方大设计师的意见是咱们家更适合地中海风格，现在可流行的我跟你说，你想爱琴海多浪漫啊是吧，等图纸设计出来第一个给你看，不满意咱再改啊宝贝……”
“就是就是，每天陪吃陪加班，随叫随到保证全天候在岗，周末无休！”
方泽：“……”
“谁又在宣扬加班论呢，没事的赶紧走啊，不趁流动人口多的时候邂逅对象都等什么呢？”正说呢，帅领导就来撵人了，何瀚春风满面地进来，看打扮这是又换了身行头，像是要去艳遇，“我看以后得制定个加班扣奖金制度，瞧瞧你们一个个注孤生的样，我看了愁得慌。”
让大牛设计师改稿这种事堪比天方夜谭，李东惊讶无比，顿时觉得自己被骂一顿也不算什么了。
比他早来几天的李东说：“咱这的风气就这样，何总说进门都是亲同事，得相亲相爱，便于了解搞对象。”
“陈姐，你说方总真会改稿子么？”拐到墙后到时候他小声问。
陈星想说不会，混到方泽那种级别，只要他愿意，什么稿都不用自己动手，尤其这种小打小闹的家装设计，方泽能亲自来都挺叫人意外了。
不过为了给小她俩月的年轻人树立点正确的从业观，她给人灌了碗鸡汤，“干我们这行的哪有不改稿子的，既然服务于人，就应该让人满意，方总也是从行业新人一步步走过来的嘛，既然他都亲自来了，改一改稿子有什么的。”
方泽没好意思说头一份账打了折您还没结呢，再说拿双份钱通常得付出好几倍代价，他才不干，“您打我脸不是，不是钱的事，真没时间。”
李东小同志心里顿时又充满了力量，觉得方总跟他以为的那种大牛不一样，这位陈星小姐姐也一身的正能量，比以前各种打击他从业积极性的同学前辈们舒服多了。
陈星虽然给新领导戴了顶高帽，心里却知道亲自改稿子是不可能的，面上答应是一回事，转脸就会交给绘图员做。她以前跟着高达干的时候就负责绘图，有时候给张创意手稿，有时候就画几条规划线，甚至有时候直接口头交代两句。说实话她看不惯，可行业规则就这样，不然新人哪里有锻炼的机会。
而她着实没想到，方泽连面上都没答应。
方总没了举伞助理，自己打着伞在前头走，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停下来看看后头撑同一把伞有说有聊的两位员工，说：“明天陈星过来吧，李东也一起，注意沟通方式。”
“张总，有两个事我得先跟您说明。”方泽衣服没干，不爱坐着存褶，站在沙发边上说，“我个人觉得这套别墅的外观很难做出地中海的精髓，当然您要坚持我会尽量给您做到最好。再就是我建议您决定好风格再定方案，实际情况我不瞒你，我不改方案，因为没有时间，如果你后期要改，要么等很长时间，要么就是其他人做，您考虑一下。”
不出意外张总脸色不大好看，觉得方大设计师有点狂，改方案他给钱就是了，至于面子都不给么。不过他没这么说，“知道方总你大忙人，我这不是没办法么，要不这样，改方案我给双份钱，钱都不是事，你不用担心，我只求方案到位。”
方泽没好意思说头一份账打了折您还没结呢，再说拿双份钱通常得付出好几倍代价，他才不干，“您打我脸不是，不是钱的事，真没时间。”
李东小同志心里顿时又充满了力量，觉得方总跟他以为的那种大牛不一样，这位陈星小姐姐也一身的正能量，比以前各种打击他从业积极性的同学前辈们舒服多了。
他这么实诚陈星可以说是非常意外了，这年头装饰公司为了拉客户什么都能让步，谁跟金主过不去啊，这位真的刷新了她对这个行业的认知。就冲这点看来，方泽就比一些个虚头巴脑的老前辈强的多。
“呵呵，方总，不给面了吧。”金主心里确实是恼了，不过面子上跑的人都不会真的跟有名气的人撕破脸，况且方泽这德行还有点“名牌”嘴脸的意思——越是奢侈高档品越能摆高姿态，乐于装逼的有钱人就爱吃这套。
张先生笑呵呵地说：“我好容易才拖朋友约到你方大设计师，换人我是不高兴的，这样吧，明天商量定风格，就麻烦方总再跑趟腿了。”
方总没了举伞助理，自己打着伞在前头走，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停下来看看后头撑同一把伞有说有聊的两位员工，说：“明天陈星过来吧，李东也一起，注意沟通方式。”
这明摆着是要找补面子了，不改方案就跑腿吧，明天商量不成改后天，真当方总的腿不要钱似的。
“就是就是，每天陪吃陪加班，随叫随到保证全天候在岗，周末无休！”
“成，哪天定都行。”方泽也不会真跟钱过不去，态度摆完了该谈谈，“我要没时间就让其他设计师来，你放心，这环节不影响后续，来的人会把您的需求传达给我的。”
他俩说话的功夫，陈星跟李东已经量差不多了。李东惊叹于陈星的工作效率，一会儿的功夫帮他修正了所有的错误，连CAD图都放好了，都是同一年毕业的人，工作能力差这么多吗？
“陈姐，你以前在哪实习的？”禁不住好奇，李东问她，“感觉学到蛮多的，我大学的时候在公司实习基本就是销售拉客户什么的，技能方面的根本没机会上手。”
“基础的东西多练就好了，我实习的时候基本就端茶倒水，那会儿我也很郁闷，就跑到我们家附近的工地上练习，再不然就是厚着脸跑邻居家里量。”陈星很平常得说，“机会要自己争取，就酱。”
李东再看她的眼神里都透着崇拜，俨然已经将她奉为前辈榜样，一路屁颠屁颠跟着，出门还主动帮她打伞。
方总没了举伞助理，自己打着伞在前头走，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停下来看看后头撑同一把伞有说有聊的两位员工，说：“明天陈星过来吧，李东也一起，注意沟通方式。”
“行。”陈星应了。
等方泽转过身后，李东立刻哭丧脸，他宁愿做个安安静静的绘图员都不想跟客户打交道，尤其是张先生这样的，同时也替陈星叫屈，刚来就安排一个这么难伺候的客户给她，这不是整人么。
方总没了举伞助理，自己打着伞在前头走，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停下来看看后头撑同一把伞有说有聊的两位员工，说：“明天陈星过来吧，李东也一起，注意沟通方式。”
回公司已经临近下班，没想到同事们都挺热情，陈星进门的时候纷纷站起来鼓掌欢迎。
这阵仗她有些不大适应，当初在高达的时候，刚进公司的年轻设计师都得夹着尾巴做人，进门得先给前辈端茶倒咖啡，低头弯腰毕恭毕敬，一天下来腰驼背痛，跟只过了水的虾似的。
比他早来几天的李东说：“咱这的风气就这样，何总说进门都是亲同事，得相亲相爱，便于了解搞对象。”
“陈星你怎么不走啊？”邻座的刘玲玲探头过来跟她说话，“是不是第一天上班不好意思啊，没事的，我们公司没有加班打卡的毛病，同志们都是因为手头工作没完成才留下的，完成的该走走，没人说什么的，倒是没事强留的会被老板轰。”
陈星：“……”
鼓励办公室恋情的领导真的牛。
“大家好，我是陈星，以后请多关照。”她朝大家颔首问好。
“新来的妹子很好看啊，有对象了没？”有个热情的妹子高喊道，“咱这专产各种款的剩男剩女，喜欢哪样的随便挑，保证来者不拒！”
“就是就是，每天陪吃陪加班，随叫随到保证全天候在岗，周末无休！”
……这就是加班狗的人生。
来之前陈星也做好了疯狂加班的准备，HZ这种大公司订单只会多不会少，加班很正常。不过这里不像高达那样“压榨”年轻设计师的劳动力，单子多赚得多，设计师们求之不得。
简单的欢迎仪式结束，大家便各自埋头干活，一点没有要下班的意思。陈星暂时没什么活，就深化了一下张先生家的平面布局图。
过了下班时间果然没有人离开，陈星惦记着家里其实有点想走，不过头一天上班第一个走了不太好，于是在网上翻帖子打发时间。
李东小同志心里顿时又充满了力量，觉得方总跟他以为的那种大牛不一样，这位陈星小姐姐也一身的正能量，比以前各种打击他从业积极性的同学前辈们舒服多了。
“陈星你怎么不走啊？”邻座的刘玲玲探头过来跟她说话，“是不是第一天上班不好意思啊，没事的，我们公司没有加班打卡的毛病，同志们都是因为手头工作没完成才留下的，完成的该走走，没人说什么的，倒是没事强留的会被老板轰。”
HZ真的处处不一样，以前在“高达”，加班攀比风特别浓，新入职的员工永远都是垫底离开，凡是到点走的都会被自动归为不合群种族，同事不爱理老板穿小鞋，日子过得堪比童养媳。
而陈星就是那不合群种族里的一员，她做事求效率，有工作没完成就拖一会儿下班，没有就走人，从来不会为了加班而加班。现在想想，她并不是讨厌加班，而是讨厌“高达”里加班的风气。如果一个公司工作氛围良好，她其实不介意逗留一会儿。
“谁又在宣扬加班论呢，没事的赶紧走啊，不趁流动人口多的时候邂逅对象都等什么呢？”正说呢，帅领导就来撵人了，何瀚春风满面地进来，看打扮这是又换了身行头，像是要去艳遇，“我看以后得制定个加班扣奖金制度，瞧瞧你们一个个注孤生的样，我看了愁得慌。”
“避一避高峰再走，不着急。”陈星翻到一个设计大赛的讨论帖，随手就给关了。
不知道谁勇于直言：“领导还孤着呢，我们不好意思抢先。”
刘玲玲噗呲就乐了，“一看就知道是单身狗，唉，下班都不知道干啥，逛街就想吃——戒了。回家就挨唠叨——躲着。好歹加班是给自己赚钱，还能多看一眼帅领导，想想也挺好。”
“谁又在宣扬加班论呢，没事的赶紧走啊，不趁流动人口多的时候邂逅对象都等什么呢？”正说呢，帅领导就来撵人了，何瀚春风满面地进来，看打扮这是又换了身行头，像是要去艳遇，“我看以后得制定个加班扣奖金制度，瞧瞧你们一个个注孤生的样，我看了愁得慌。”
“何总英明！方总万岁！”全体员工不约而同起身鼓掌，团建的事俨然是强制性决定了。
办公室顿时哀嚎遍野，何瀚落井下石地说他没人性，方泽面不改色照单全收，“今天就到这吧，天黑路滑不安全。”
“就是就是，每天陪吃陪加班，随叫随到保证全天候在岗，周末无休！”
方泽：“……”
李东小同志心里顿时又充满了力量，觉得方总跟他以为的那种大牛不一样，这位陈星小姐姐也一身的正能量，比以前各种打击他从业积极性的同学前辈们舒服多了。
“呦呵，倒客气上了嘿。”何瀚朝着对面方总办公室吆喝，“听见没有他领导，你一个人阻碍了全部门追求幸福，是不是该表示表示，这季度结束了你掏钱团建怎么样？”
“谁又在宣扬加班论呢，没事的赶紧走啊，不趁流动人口多的时候邂逅对象都等什么呢？”正说呢，帅领导就来撵人了，何瀚春风满面地进来，看打扮这是又换了身行头，像是要去艳遇，“我看以后得制定个加班扣奖金制度，瞧瞧你们一个个注孤生的样，我看了愁得慌。”
“万岁就别喊了。”方泽从办公室出来，开启”恶毒“上司模式，“明天开始轮流去工地，每人至少待三天，以后凡是出现基础性错误的同志自觉跑工地。”
他一发话，所有人自觉抬起屁股，比何总拿对象刺激半天好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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