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花间君子

  就算苏小娱有一肚子的问题,也决不能在这个时候问。门外阵阵喧哗声仍在,侍卫似乎开始逐个房间搜查过去。肩上的伤口疼,腿上也疼,如果现在被侍卫搜到,没有了高高低低的宫殿掩护,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帮忙,恐怕情况真是凶多吉少。
  “我说容易,”苏小娱讨好地一笑,“跟你打个商量,让我去里面躲躲,那一百个东西,不用麻烦你带我去猎场,我保证给你做好。”还从来没有这么低三下四地求过人,苏小娱心里火大,已经在盘算日后要怎么报复回来。
  “哦?”容念屹用桃花眼上上下下看了她一圈,“我名字取得这么随便,前半辈子也没遇上过什么困难事,后半辈子也不打算遇上,我看还是不要管闲事的好。”
  苏小娱的脸不自然的绿了一下,这是她曾经用来说容念屹的话,没想到被他原封不动地搬出来。“除了那个,我还有很多好东西,我敢肯定是你没见过的,”说好话不行,那就只能改成利诱了,“你让我从后门悄悄跑出去,明天我给你送图纸过来。”
  没等她想出要说点什么,容念屹已经呼啦一声拉开帐幔一角,昏黄灯光下,刚好露出他一段曲线分明的脊背,垂下的黑发不多不少地遮住了苏小娱的脸。她的身体差不多完全被压住,只有刚刚一扯露出的肩留在外面。
  “我一个质子,爹不疼、娘不爱,才会被丢到这来,”容念屹慢悠悠地开口,“过了今天没明天,谁知道我放了你走以后,等不等得到你来送什么图纸呢?”
  苏小娱差点背过气去,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容易公子的记性竟然这么好,把她那天一时恼怒说出的话,全都记得牢牢的。“就算你不放我走,你也脱不了干系。侍卫马上就来,看见我在你房间里,我就一口咬定你是我的同谋。”苏小娱阴测测地说,利诱也不管用,那只能威逼了。
  “我自己都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容念屹好整以暇地微微摇头,桃花眼中充满戏谑,“我可不能多管闲事,也不想不务正业。”
  苏小娱还想换几种方法劝诱,追踪而至的侍卫已经把门敲得震山响。这一带距离金离宫的主殿并不远,但却少有人来,并不是皇室宗亲居住的地方。侍卫熟悉宫廷地形,到了这里也就胆大起来,见屋里亮着烛火,有人一边敲门一边高声叫:“开门开门,宫中追捕贼人。”
  容念屹眼眉一挑,向苏小娱做了个口型:“贼人?说你呢。”
  肩上的箭伤并不深,按理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可是连番跑跳打斗下来,竟然有些酥麻的感觉传来,半边臂膀都提不上力气。
  容念屹把头在她下颔的轮廓上蹭了又蹭,沙哑着嗓子说:“还没走远呢,危险。”
  “谷雨,去看看。”容念屹略一扬头,向门口的小僮吩咐。
  谷雨笑嘻嘻地点一点头,三两步跑到门前,隔着门高声说:“何人喧哗放肆!魏公子屹今晚在宫中饮宴,不胜酒力,在此歇息过夜。”谷雨摇头晃脑,双手抱在胸前,一条腿晃个不停,十足的地痞流氓相,说出来的话却官腔十足,就连声音,听起来也像个三十开外的老宫人。这一对主仆,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门外窃窃私语了一番,有人站出来说:“这位小哥,实在不是有意冒犯魏公子屹,只是崇光殿竟然进了大胆毛贼,妄图盗走宫中至宝。我们一路追到这里,上头有严令,务必每间屋子都要搜查,还请小哥通融通融,在公子屹面前告个罪。”
  谷雨一面用圆溜溜的眼睛探询地看向容念屹,一面继续瓮声瓮气地说:“我去看看公子睡下了没有。如果惊醒了公子,公子可是要大发脾气的。”
  “就请小哥多说几句好话,让我们交了差,公子也免去不必要的嫌疑。”门外的人虽然客客气气地商量,话语之间却根本不容谷雨拒绝,摆明了如果不肯开门,就是有意窝藏贼人。
  “人家都追到门口了,不开门是不会走的。”容念屹慢悠悠地开口,还不忘用眼角瞥着苏小娱,一分的温润之下是九分的邪魅张狂。
  “啊……嗯……”肩膀上剧痛钻心,苏小娱忍不住叫了一声,声音刚出口,才想起一帐之隔就是正在追捕自己的侍卫,生生把声音压了下去。这一起一转的声音,听起来真是叫人浮想联翩。
  谷雨把两手一摊,向苏小娱做个不关我事的表情,抬手就去开门。苏小娱狠狠地瞪向容念屹,多说无用,只能趁乱冲出去试试,行不行就在这一搏了。她从地上捡起烛台,反手抄在身侧,半俯下上身盯着门口,只等那些侍卫一跨进来,就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大门缓缓打开,苏小娱捏紧烛台,正要出手,手腕上忽然传来一股绵软的力道,并不像寻常的格斗那样以暴制暴,而是顺着她抬起手臂的方向,轻缓地一顺,烛台就脱了手。
  接着,一块大幅的海天青色锦缎,在苏小娱头顶转了个圈,将她全身裹住。随着锦缎缠绕的力道,苏小娱只觉一瞬间的失神,被轻柔的力道带着,滑进了一旁的流苏幔帐中。层层叠叠的幔帐里面,是一张宽大的牙床,床上铺着缎面团纹被子,软软的,如同掉进了云彩堆成的小池。
  侍卫们推门进来时,正看到朱红色幔帐上用金丝线钩成的燕雀,在簌簌抖动。
  “公子已经歇下了,几位兄弟看过了,就请回吧。”谷雨用手把着门,作出一个送客的样子。
  “这位小哥,”领头的侍卫向谷雨一拱手,“宫中失窃实在是事关重大,没有亲眼看见,兄弟也不能确定,这帐子里的人是不是魏公子屹。”说着就要伸手去拉流苏幔帐。
  苏小娱被容念屹压在身下,又被锦缎裹了个严严实实,半点也动弹不得,只能用刀子似的目光在他脸上刮来刮去。容念屹的头发沿着肩膀垂下来,发丝落在苏小娱的脖子上,丝丝缕缕的麻痒,让她有些心神不宁,竟然忘了近在咫尺的危险。
  容念屹把头在她下颔的轮廓上蹭了又蹭,沙哑着嗓子说:“还没走远呢,危险。”
  透过幔帐之间的缝隙,已经隐约看得到一双粗糙的手正伸过来。容念屹忽然俯下头,在苏小娱带着箭伤的肩头用力一吸。
  “啊……嗯……”肩膀上剧痛钻心,苏小娱忍不住叫了一声,声音刚出口,才想起一帐之隔就是正在追捕自己的侍卫,生生把声音压了下去。这一起一转的声音,听起来真是叫人浮想联翩。
  领头侍卫的手指,本来已经触到了帐子上的金钩,听到这一声半娇半媚的嗔语,心里一惊,惶惶然收回了手。他们都是常在宫里行走的老油条,片刻间心里已经转过七八个念头。魏公子屹一向风流不羁的名声在外,放着府邸不回,只怕不胜酒力是假,看中了宫中哪个陪酒的娇娥是真。虽然他只是个远道而来的质子,可是邺都有权有势的王侯都与他交好,撞破这样的秘密,恐怕会惹上麻烦。
  没等她想出要说点什么,容念屹已经呼啦一声拉开帐幔一角,昏黄灯光下,刚好露出他一段曲线分明的脊背,垂下的黑发不多不少地遮住了苏小娱的脸。她的身体差不多完全被压住,只有刚刚一扯露出的肩留在外面。
  容念屹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小娱,嘴唇上带着一抹殷红,越发衬得脸色如皎月。
  “啊……嗯……”肩膀上剧痛钻心,苏小娱忍不住叫了一声,声音刚出口,才想起一帐之隔就是正在追捕自己的侍卫,生生把声音压了下去。这一起一转的声音,听起来真是叫人浮想联翩。
  “你的声音……挺好……”容念屹的声音有几分灼热的沙哑,鼻尖几乎贴到苏小娱的脸上,两人离得这么近,只看得到彼此的眼睛,和眼中映出的小小的两个自己。苏小娱只觉得又热又渴,浑身被裹得紧紧的,喘不过气来。
  没等她想出要说点什么,容念屹已经呼啦一声拉开帐幔一角,昏黄灯光下,刚好露出他一段曲线分明的脊背,垂下的黑发不多不少地遮住了苏小娱的脸。她的身体差不多完全被压住,只有刚刚一扯露出的肩留在外面。
  “你马上把我松开!”大门重新关上,苏小娱咬牙切齿地说话。她的双手还被锦缎裹着,想动也动不了。
  魏质子精赤着上身,身下露出一个细嫩的香肩,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再怎么联想,也不会是窝藏贼人的样子,看到的只是一部分,在侍卫脑海里已经被补成了一幅完整的图画,几个年轻的侍卫,都已经略略有些脸红。
  “公子勿怪,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回去好交差。”侍卫头领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一步一点头地退出了房间。谷雨一改放他们进门前的官腔,一口一个兄弟跟这些侍卫聊得火热。等到侍卫头领迈出门槛时,两人已经勾肩搭背,约好了过几天一起出去喝酒。
  “放肆!我在宫中留宿,什么时候也需要你们过问了。”容念屹声音冷冽,把几个侍卫吓得不轻。
  容念屹把头在她下颔的轮廓上蹭了又蹭,沙哑着嗓子说:“还没走远呢,危险。”
  “就请小哥多说几句好话,让我们交了差,公子也免去不必要的嫌疑。”门外的人虽然客客气气地商量,话语之间却根本不容谷雨拒绝,摆明了如果不肯开门,就是有意窝藏贼人。
  容念屹腾出一只手在她另一侧肩上一拉,裹着的锦缎连同贴身的小衣,都被扯开一段。像溺水的人忽然吸到了大口清凉的空气,苏小娱隐约觉得不应该这样,却又好像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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