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云萱命自小贴身服侍的丫头春儿收拾下需要带走的细软,再与父亲请安之后便起身去往识玉轩了。
反正都是在这景都内,若想念父亲了随时都可以回来看望。
前脚刚离开沈府,沈云萱从腰间摘下一袋银丝绕云褡裢,对昔日照顾她的春儿说道,“你我都是及笄之年,青春年华,何必浪费在我这个嫡不像嫡的小姐身上。”说罢拉着她的手将褡裢塞给她。
“大小姐,春儿不想离开您……”春儿吓得跪在了地上,却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走吧,你我缘分已尽。”沈云萱从她身上拿回自己的细软包袱转身就直接走了。
想跪多久就跪吧,反正我不会心软的。
若不是临走时父亲告知她,春儿这个人已经被秦氏收买,沈云萱差点就想问她这两年的细枝末节。
“凡帝君之女,皆灵魂上补,若以离七香为引,以琴音入镜攻而吸之,为仙为神不过一念。”归云接言道,说完叹息了一声,“双儿,这是五界皆知之言啊。”
其实就算不知春儿背叛,沈云萱也不敢将她留在身边。一来是她身份实为特殊,不能再与外人道;二来,若寻找生肖记忆的这段时间被什么有心人盯上春儿,她也难逃其咎。还不如现在走了的好,就当是念在昔日服侍过她的情分上,她也不想把脸皮撕破。
沈云萱走远后,春儿便自己起来了走回了府里告知秦氏沈云萱赶走她一事。
秦氏给沈易穿上衣袜时听闻此事之后行动略显踌躇,昨日就感觉沈云萱这小丫头和往常不一般了,没想到竟这么聪明看出春儿了?看来,以后对付她,不能再如往日搬使些雕虫小技了。
景都繁华,道且宽广。分天地玄黄四条街,一般金银首饰,锦衣布料都在黄字街,意寓贵之。
再细看她身后左右站了两排伙计,都毕恭毕敬的。
景都人们对这条街有四字三句言:一入黄字,先入其轩,后闻对坊。识玉轩在黄字街最为明显,高入五层,可俯瞰整个黄字街道。这便是先入其轩之意。
刚到黄字街,沈云萱大老远就看到一身翠衣如杨柳扶风,温柔端庄的女子在识玉轩门口,立马欢脱雀跃地小跑过去,气都还没喘顺就拉着女子的手,甜甜一笑,“杨姐姐,我好想你啊,今后云萱要来投靠你了。”
再细看她身后左右站了两排伙计,都毕恭毕敬的。
真是没了两年记忆,对杨婉仿若许久未见。
杨婉轻笑,手指一点沈云萱的鼻头,“我也很想你这个调皮的小丫头。”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屋内,随后便走来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
“沈大人已经交代过我了,这丫头名叫娇儿,往后你住在识玉轩就由她来服侍你。”
看来父亲还是挺疼她的,昨晚便亲自来过了。
沈云萱歪头瞧了一眼娇儿,人如其名啊,身娇体柔的感觉。
不过……
床榻侧边的是桐木所制妆台,母亲经常用檀木梳给她梳头,紫檀的幽香还犹然在鼻,可母亲却不在了。沈云萱抽了抽鼻子,触景伤情啊。
“杨姐姐,云萱已经长大,不需要人来服侍了。”
刚赶走一个春儿,现在又来一个娇儿,沈云萱本想独善其身,不想牵扯更多人的进来,也不太想每天麻烦得设结界和归云他们说话。
“大小姐,春儿不想离开您……”春儿吓得跪在了地上,却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好歹你也是沈家嫡女,搬出府住已经让人说闲话了,这身边再没个服侍的人,可不行。萱儿,听话。”杨婉微瞌眼眸摇头,握着沈云萱的手也加了几分力道。
杨姐姐是母亲一手调教出来的人,从小就对她很好犹如长姐一般,是她在这人世间最信任的人了。
杨婉之言也有道理,沈云萱只好点头。
“好,那你先上楼休息,这边我交代几句就来找你。”杨婉欣慰一笑,伸手翻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迎沈家大小姐!”杨婉之声婉转如珠子滴在玉盘上,音脆而有力。
“恭迎沈家大小姐!”
“……”她身后的伙计们也齐声如是说,声音洪亮引得周围人驻足停留,目光都集中在了沈云萱身上。
身后自然传来许多议论声,有夸她长得比她母亲还明艳动人的,也有说她坠崖沈家连她尸体都找不到,也有说她福大命大,还说她虽为嫡女却在沈家一点地位都没有……诸如此类,但好言多于坏语,沈云萱也就懒得去计较这些了。
娇儿朝她行了一礼,沈云萱点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跟着她进入识玉轩了。
这识玉轩内,一楼是佩饰玉器,二楼是玉器皿,三楼是玉摆件,四楼是各种各样的玉石,五楼则是休息品茶之处。
而沈云萱的房间是梅花玉字房,正处于识玉轩左侧,一开窗便能看到整个黄字街。这间房还是和昔日一样,以往她来识玉轩找母亲时,夜深便和母亲一同留宿了。
青丝百鹊帐子下是一张柔软的大床锦被,床榻前的庐山飞云壮屏风还是在前面铺子买的,而纹心鹤条案上的佛手,水仙也是她养的,看到它们生机勃勃的想来杨婉姐姐也时常来照顾吧。
床榻侧边的是桐木所制妆台,母亲经常用檀木梳给她梳头,紫檀的幽香还犹然在鼻,可母亲却不在了。沈云萱抽了抽鼻子,触景伤情啊。
归云每次出来都会谨慎的设下一层结界,使得外界听不到屋内的谈话。姵清还是如之前般卷卷烟雾而显,沈云萱抬眸看了他俩一眼,无奈的说道,“怎么办,又多了一个娇儿。”
将随身之物放在漆案前,沈云萱席地而坐,瞄了一眼从一进门就站在门口的娇儿。沈云萱看了看案上乌金石茶盘,朝她挥了挥手道,“你替我去沏一壶茶来,我爱喝什么想必杨姐姐与你说过罢。”
“是。”娇儿颔首,领命转身拉门出去了。
沈云萱松了口气,杨姐姐她信任,但是这小丫头她可未必信任。
身后自然传来许多议论声,有夸她长得比她母亲还明艳动人的,也有说她坠崖沈家连她尸体都找不到,也有说她福大命大,还说她虽为嫡女却在沈家一点地位都没有……诸如此类,但好言多于坏语,沈云萱也就懒得去计较这些了。
“你们俩都出来吧。”说完沈云萱丝毫不顾形象两腿一伸直接倒在竹席上。这回沈云萱学乖了,不用归云束发了。要不然这娇儿一会儿回来就看到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可不太好。
归云每次出来都会谨慎的设下一层结界,使得外界听不到屋内的谈话。姵清还是如之前般卷卷烟雾而显,沈云萱抬眸看了他俩一眼,无奈的说道,“怎么办,又多了一个娇儿。”
“无碍,有事时打发她走便可。”归云坐于她面前,轻描淡写的说道。
再细看她身后左右站了两排伙计,都毕恭毕敬的。
“万一呢?”
“那我便用听音诀。”
床榻侧边的是桐木所制妆台,母亲经常用檀木梳给她梳头,紫檀的幽香还犹然在鼻,可母亲却不在了。沈云萱抽了抽鼻子,触景伤情啊。
沈云萱嘟了嘟嘴,好像也行。转过头卷了卷姵清的裙角,“那姵清怎么办?”
“大小姐,春儿不想离开您……”春儿吓得跪在了地上,却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归云一敲她额头,“坠崖摔坏脑袋了吗?”
杨姐姐是母亲一手调教出来的人,从小就对她很好犹如长姐一般,是她在这人世间最信任的人了。
沈云萱拍掉他的手,怒瞪了他一眼,“说我傻?当心我罚你。”
床榻侧边的是桐木所制妆台,母亲经常用檀木梳给她梳头,紫檀的幽香还犹然在鼻,可母亲却不在了。沈云萱抽了抽鼻子,触景伤情啊。
姵清见他俩闹趣,掩嘴轻笑道,“我与小主人滴血,心意相通,您大可直接在心中唤我名字,我便能听到。”
“对哦。”沈云萱恍然大悟,看来自己真是摔傻了。
“还有一件事。”沈云萱坐起身来,问向姵清,“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把我的事悉数告知杨姐姐?”
毕竟姵清之前是母亲的器灵,那么就一定知道些什么。而且沈云萱到现在都困惑,母亲一定没有她以前所认知的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撑起这么大的识玉轩了。
“杨婉……她知道我的身份。”姵清低眉,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过小主人,您的身份特殊,也许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了。”
沈云萱狐疑的睨了她一眼,“你所说的特殊好像和归云之前跟你说的特殊不是一个意思吧?”
姵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点头。
杨婉手里拿着一本书,一脸凝重的缓步走来,似乎她这每一步,都显承了这本书的重要。沈云萱被这股气氛渲染得自己也正经起来了,杨婉双手高奉于头,沈云萱挺直腰板双手接过。
“知道你在担忧何事,我托孟仙寻清戾丸约莫过些日子就会送来了。”归云掐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
原先还心情愉悦的沈云萱,一看到进门时神情严肃的杨婉,沈云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沈云萱凝眉,思考了一下忽而如梦初醒,兴奋道,“可是孟勋上仙?”
“那好吧,随机应变就是了。”沈云萱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些无奈的说道。承在这副凡人身躯里,她连保护自己的法力都没有。
那是除归云之外和她交情甚好的一位上仙了,堪称仙界的百晓知呢。
归云一脸宠溺的摸摸头,“听闻他也在凡间,所以我便提前去找他托付此事,故而晚来几分钟救你了。”说时眼中微微有些自责,若他早点到,她也不必承受这粉身碎骨之痛了。
估摸娇儿沏茶快回来了,沈云萱催促他们各回各处了。姵清当然直接缩进木戒里,比她出现时还要快几分,而归云则非常听话的自己变成了发带缠绕在她发间,顺便撤掉了结界。
“真好,又多了一个帮手。”沈云萱一听孟勋也在,高兴极了。
“凡帝君之女,皆灵魂上补,若以离七香为引,以琴音入镜攻而吸之,为仙为神不过一念。”归云接言道,说完叹息了一声,“双儿,这是五界皆知之言啊。”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娇儿就来了,不过在她之前先进来的是杨婉。
沈云萱秀眉拧到一处,难不成还是因为滴血认主的原因才知晓的?
仔细端详,封面上却一字未有。
她倒是忘了,自己的这份特殊了。虽然杨姐姐是她可信赖之人,但为了以防万一让杨姐姐身处险境,她还是不要说的好,就当她只是沈家大小姐就好。
这是传闻于五界的谣传,其中十之七八分真假,并未有人证明过,但为何会有此传言便是后话了。只道是沈云萱身份一旦暴露必定给她带来危机,故而沈云萱的身份不可再传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