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在缓缓的收紧。仿佛扎根在了骨头里一般,勒的人喘不过气来。深埋与灵魂之中的痛楚如排山倒海一般蜂拥而至。
灭秧轻笑一声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扬起头:“师父也懂什么叫欲加之罪?”
圣域紧紧咬着嘴唇,捏紧自己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血肉里。瘦削弯曲着的身形仿佛枯萎了的花枝斜斜的靠在床榻之上,肩膀不受控制的颤抖。
四个字刚说完便吐出了一口鲜血。喷到了灭秧身上。
……
正郁闷着,她又看向大殿的匾额。
疼……
“……”
很疼……
她闭着眼睛,吐了一口气,满面寒霜却是无声无息。
灭秧面无表情的朝囚圣宫走去。但逐渐加快的脚步却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焦急。
蓦地,他动作一顿,眉头一皱。
有人动了他的锁链。难道……
圣域想逃走?
想到此处,灭秧眸中红光一闪,化作一道流光飞快朝囚圣宫跑去。迎头却砸来一个人影,正对着他的面门。凤眸一寒,他顺手接过垂眸一看。
魔姬浑身抽筋,仿佛被人鞭打过好几百鞭子,身躯的每一块地方都被人拆除然后重组了一遍似的。难受的快要死过去。
但当她看清接住自己的人之时,欣喜便蜂拥而至。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立马扬起了笑容,抬眸看向灭秧森寒的眼眸。
“魔尊陛下……”
四个字刚说完便吐出了一口鲜血。喷到了灭秧身上。
灭秧的脸一黑,在闻到那股血腥味之后脸色黑的跟厉害了。几乎下意识的就想把魔姬丢出去,然而他也的确丢了。丢的很远。
后背触碰到地面,撞得眼前一片繁星,可见魔尊并没有手软。魔姬喉咙一哽,想说什么嘴里却漫起了一股腥甜,禁了声。
念及此,灭秧眸色一变,邪气的看向圣域。
何况,魔尊陛下也并没有准备听她说话。早就已经朝殿内走去了。
“……”
囚圣宫,并没有灭秧想象中的厮杀场面。圣域依旧坐在床榻上,只是姿势变了。由盘腿打坐变成了侧躺安眠。那身红衣,十分灼眼。
但灭秧不太相信,锁链突然生出了那般大的动静这里怎么可能会一点儿事都没有发生?
于是,他踏步上前靠近圣域。却见她紧紧闭着眼眸安详静逸。肤色雪白,五官绝世清雅,仿佛拂柳一般美的让人心醉。
沉吟一瞬,灭秧语气嘲讽:“怎么,想挣脱锁链逃走了?”
话说完,他浑身一僵。明明,为什么……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为什么出口却变了……
闻言,圣域缓缓睁开眼眸,淡色的薄唇微微开启却因为身上的刺痛倒吸了一口冷气。沉寂几秒之后,她长舒一口气,闭口不发话。
很疼……
灭秧看着她,突然心里十分气闷。
“不说话就是默认?那本尊门外的魔姬,也是师父你打的?”
“……”圣域眉头轻皱,缓缓抬起眼眸看向灭秧。声音因为疼痛而变得有几分缥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
灭秧轻笑一声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扬起头:“师父也懂什么叫欲加之罪?”
“……如何……不懂……”
指尖紧紧扣着手心,圣域不敢松懈半分。
“哈哈哈哈……”灭秧大笑几声却又戛然而止:“看来师父的能耐果然通天。被徒儿用浸血的锁链绑着也依旧能用神力伤我族人……如此,徒儿似乎得用更厉害的东西来绑住师父了。”
闻言,圣域微怔,她倒是不怕什么。只是……
这么多年来,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冤枉过。
但此人说高调也高调,说低调也低调的很。除了背离神界那一时的名声大噪之后便没了声息,众生只是知道他去了魔界却不曾只晓他到底在魔界何处。于是渐渐地,众生也没了谈论的性质,逐步淡忘。
轻叹一声她皱紧的眉头越发的愁绪。
“恒儿,你只晓查看一下那位魔姬的伤势便能知晓不会是我出手伤的。”
正郁闷着,她又看向大殿的匾额。
因为神赋予的伤害用来称之为攻击过于低级了,神赋予的东西好的便是赏赐,坏的便是神罚。无论是好是坏,对外界的人来说都是殊荣。
灭秧曾经在神界呆过上千年,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但是……他就是不想就这么算了。
灭秧看着她,目光下移看向了她身上的锁链,而后突然踏步上床抱住圣域的身躯。和她一起躺着,能感觉到圣域因为他的动作浑身僵硬了一会儿。但灭秧却并没有松开,而是抱的更紧了。紧紧的抱着。
“那么师父,您现在是在为您的过失辩解吗?”
“……这是事实。”
“事实?呵,什么是事实?不过是一群自视甚高的人所制定的罢了,现在本尊是最高的人,本尊的话就是事实。”
“……”
看着圣域沉寂的眼眸,灭秧垂头:“你们神界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吗?”
“……”
是这样的吗?
圣域抬眸,缄默无言。
圣域话少喜静,灭秧是清楚的。想当初,古树之下,圣域盘膝而坐就是一整天。不说话不走动也不与其他神族交流。在他看来原本是极其无聊的东西,但莫名的,他就是想看着她。即便她闭着眼睛并没有关注他他也想看着她。就这么一整天也好……
所以,在神界的时候,圣域师徒二人的日常便是一个静坐一个撑着脑袋趴着。一个沉迷的凝视一个寂静的养神。
念及此,灭秧眸色一变,邪气的看向圣域。
“师父,你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困住你吗?就像这锁链,但却比锁链更加的效果显著。”
这么多年来,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冤枉过。
“……”圣域依然是不知道得,她连对这条锁链都存在的疑问。
灭秧瞧着好心情捧住圣域的脸颊,轻轻揉了揉,语气暧昧声色霏糜。
“不知道像师父这样的神族,会不会怀孕……”
话音一落,他便见圣域眼眸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灭秧继续笑着:“师父,你可要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啊……”
呵呵……
有孩子,有他和师父的孩子……那……想想便呼吸一窒。
听着他的话,圣域侧眸看着灭秧,眸底一片寂静。顷刻之间却又波涛汹涌。蓦地闷哼一声,她咽下了口中漫上的一股腥甜,嘴角却依旧抑制不住的溢出了一丝猩红蜿蜒而下。
灭秧嘴角的笑容一凝,看着那一抹刺眼无比的嫣红心头一跳。呆愣过后便下意识的握住了圣域的肩膀,生硬的问了一句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半响之后,他勾唇一笑。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的。师父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想要的伸手便可以抱的到。
奋力的压制住了关切的举动,他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
圣域闭上了眼眸靠在床榻上,轻轻摇头。
“没事。”
而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闭目调息。
灭秧看着她,目光下移看向了她身上的锁链,而后突然踏步上床抱住圣域的身躯。和她一起躺着,能感觉到圣域因为他的动作浑身僵硬了一会儿。但灭秧却并没有松开,而是抱的更紧了。紧紧的抱着。
身上的气息渗透了冰凉的锁链传进了圣域的躯体当中。转瞬之间便消弭了圣域身上的疼痛。几个呼吸之间,圣域眉头微松,长舒一口气彻底的养神去了。
半响之后,他勾唇一笑。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的。师父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想要的伸手便可以抱的到。
但灭秧却在完成了一系列动作之后并没有放开圣域,睁着一双凤眸看着圣域的后脑勺。发呆。嗅着她身上清新的香气,心旷神怡。
“师父。”
他叫了一声却没了下文。
灭秧轻笑一声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扬起头:“师父也懂什么叫欲加之罪?”
半响之后,他勾唇一笑。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的。师父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想要的伸手便可以抱的到。
索性圣域现在已经没什么意识了,他也没了顾忌,仿佛猫儿一般在圣域的肩窝处蹭了蹭,留恋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下了床。垂眸看着圣域,细细的端详。
“魔姬姑娘。”他叫了一声。
但此人说高调也高调,说低调也低调的很。除了背离神界那一时的名声大噪之后便没了声息,众生只是知道他去了魔界却不曾只晓他到底在魔界何处。于是渐渐地,众生也没了谈论的性质,逐步淡忘。
青竹……青竹……
魔姬浑身一怔,抬头仰望:“你,你是谁?”
唉……扶着腰肢,她费力的挪动着身躯。后方,一道青光闪过。青竹的身形在魔姬身后显现。垂眸,他看了魔姬一眼,明镜似的眸底有丝嫌弃一闪而过。
说话间魔姬竟然是有些慌乱,眼前这个人一看便知身份不凡。在魔界,她的修为也算是不错的,但眼前这个如同青竹般的人她却是看不透。一点点都看不透。
魔姬微怔,看着他如画一般的眉眼仿佛被迷惑了一般有一瞬间的迷茫。
正郁闷着,她又看向大殿的匾额。
“你是那个堕神!”
只是……太疼了。
青竹?
上千万年来,青竹是唯一一个由神变为魔的人。世人对他褒贬不一,但千年前他也曾经是六界之中天上地下所有族群的谈资。毕竟,几乎所有人都想挤进神族的行列。即便是做一个最小的神那也是入了神籍收人敬仰的存在。但青竹显然是极其另类的一个。在所有人趋之若鹜的时候他选择堕入魔道。
“……”青竹闻言微微一笑,温润如玉。
说不定……魔尊陛下会出来将自己送回去呢?虽然魔尊陛下方才已经将自己扔了出去,但那也是因为自己的错。魔尊陛下的洁癖是出了名的,所以她将血吐在魔尊陛下的身上被扔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该死,她怎么没有带个人过来?多一个人也好多一个帮手,最起码在现在这个情况下还可以把她扶回去啊……
殿外,魔姬依旧躺着,因为伤势过重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就这么出气多吸气少的看着囚圣宫的匾额。心底咒骂。
“在下,青竹。”绅士的鞠了一躬。
该死……
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