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生
忽然，脑袋一沉。有一只温热纤细的手掌覆盖在他头顶，轻轻的揉了揉。
“本神君说过，本神君不希望昨天晚上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你若是再如此执迷不悟，本神君亦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闻言，灭殃静静的看了圣域半响，眉间的折痕慢慢平复。他勾唇笑了，凤眸涟漪一片。
“是么？那师父打算怎么做呢？像方才那样，咬本尊么？那可不是什么好点子。”
这是……什么？
毕竟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那点儿小伤眨眼的功夫便能痊愈了。若是反抗……倒不如说是情趣更为贴切。
“……”
圣域闻言面色一肃，微微侧身。万籁俱寂。
圣域沉默不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本神君会死。”
灭殃闻言一愣，继而冷笑一声：“死？师父你难道忘了么？你是天神，你能死么？况且……你还不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天神。说起来，师父。”
他抬手执起她一缕发丝：“天地初开，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么？说不定，你自己才是那个邪神呢……”
圣域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虽然她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轻叹一声，她侧眸看向窗外。
“本神君不会死，但是，本神君会消失。”
生于六界长于六界。
灭殃的动作几近癫狂，上挑着的惑人眼眸翻滚着猩红。听闻圣域呼唤他最初的名字，便仿佛入了魔障一般低吼一声满目血腥。
她不会死，却会土归土尘归尘消失不见罢了。
只是，这行动起来有些困难。
“那本尊就看看师父，到底会不会消失！”
很困难。亦需要付出不可挽回的代价。
消失？
灭殃微微怔住，而后低低沉沉的笑了。仿佛古琴一般幽深沉淀的声音，好似暴风雪来临之前的奏乐。让人闻之胆寒。
笑着笑着，他的眼睛竟然有几分迷糊。透明色的水光清浅的漫上他一片艳红的眼眸。他颔首看向圣域。
“师父，你威胁本尊？”
“……”
圣域眉头一皱，但没有否认。
“好……好！好！好得很！”
圣域眉头紧皱，墨色发丝散落在床榻上，仿佛一锻精美绝伦的绸缎，其中盛开着她那张如玉扮纯粹的小脸。她呼了一口气，抬起眼眸印着灭殃妖美邪肆的脸。
灭殃的心中泛起一股不知名的疼痛。
“好孩子……”
他盯着圣域，仿佛要将她吸入自己的瞳孔中一般。带着邪妄。
“那本尊就看看师父，到底会不会消失！”
倾身，他擒住圣域的肩膀，五指紧紧的捏着她的骨头，指甲几欲透过衣衫陷进那娇嫩的皮肤中。
很困难。亦需要付出不可挽回的代价。
“你要做什么。”圣域仰起头。
锁链声在大殿中跌宕起伏，灭殃握住了她的手腕，俯下身去擒住她的唇瓣。仿佛野兽一般毫无章法的撕咬。
喉结上下滚动，灭殃垂眸盯着圣域，满目轻蔑：“不是说消失么，师父，你消失啊！你倒是消失啊！你怎么不消失！”
圣域眉头紧皱，墨色发丝散落在床榻上，仿佛一锻精美绝伦的绸缎，其中盛开着她那张如玉扮纯粹的小脸。她呼了一口气，抬起眼眸印着灭殃妖美邪肆的脸。
那一瞬间，灭殃的心脏好似被重击了一下。按捺不住心头的颤动，他俯身埋在她胸口，纤长手指游离在她的衣领上。细腻的勾画着上面精美的绣纹，忽的一个使劲，他将她的衣衫尽数扯下。一口咬在她莹润如玉般的肩膀上。
“恒儿……”
圣域禁不住轻声低呤。灭殃咬的很疼，那说明，他用上了神力。
她仰起头，眼眸中满是虚无。最终，她合上了眼睑，手腕无力的垂在床榻边，仿佛一朵绽放与忘川河中的睡莲。静逸而安详。
灭殃的动作几近癫狂，上挑着的惑人眼眸翻滚着猩红。听闻圣域呼唤他最初的名字，便仿佛入了魔障一般低吼一声满目血腥。
骤然，他察觉到身.下原本还在挣扎的人突然没了动静。他止住了动作，垂眸看去，墨发流泻一抹幽光。
很困难。亦需要付出不可挽回的代价。
“不是说消失么，怎么现在任本尊动作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放肆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胸口他低下头，看着圣域禁闭着的眼眸，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抬手，他不由自主的将掌心覆盖在圣域的侧脸。指尖轻触那娇嫩的肌肤却又仿佛触电一般收回。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哽着喉咙难以言语。
“师父。”
他叫了一声。
圣域没有回应他。依旧静静的躺着，有些累，有些疲倦。耳边灭殃嘶吼的声音也渐行渐远。
这是……什么？
她的徒儿啊……她唯一的徒儿……
灭殃突然就慌了，带着血色的眼眸被烟雾弥漫。恍惚间，他看到自己身处仙境之中，轻烟袅袅神光弥漫。而他的师父，正站在那玉竹林立之中，回眸飘渺的看着他。身形，慢慢的变得透明。
忽的，她轻灵一笑，瞬间化为泡影。
……
灭殃瞬间呆愣，整个人仿佛坠入了月山，寒凉无比。
恐惧，害怕，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他浑身打着哆嗦，连滚带爬神志不清的下了床榻。对着圣域跪拜在地。光洁的额头抵在地板上，他满目泪水声线颤抖。
“师父，我求求你，不要消失，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师父，您相信徒儿，徒儿不是邪神！求您不要赶我走，师父！
徒儿害怕……
徒儿好害怕啊……
师父……
师父啊……
——
天地初开，生圣域。圣域既出，六界盎然。
神道生，天即合，兴兴向荣。
云袅之上，圣域俯视苍生，温然一笑。回眸之间入眼一抹幽光，黑雾弥漫猩红缭绕。
眉间轻皱，纯净的心竟是生出一股子疑惑。
这是……什么？
抬手，她将五指没入那黑雾之中。仿佛具有感应一般，那黑雾化作丝丝缕缕的薄雾缭绕在她的指尖，飞跃嬉戏。
有生命？
不过须弥，九重天出现新物种的事情便传遍了神界。各路天神摸着胡须皱着眉头细细的观察这不成型的烟雾。微微思虑之后便猜测云云。
只是，所有的猜测都建立在这烟雾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基础上。
妖邪之气……
“……”
邪神……
以后必定霍乱六界……
还未成行的生命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冠上了这样的名声。
甚至还有天神建议将这烟雾打散，以免日后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圣域闻言面色一肃，微微侧身。万籁俱寂。
“世间万物存在皆是合理。这诞生于阴邪之中的生物必定也有它存在的意义。我们应当接纳它，而不是一味的驱赶。”
闻言众神面面相觑却是不敢多言。恭敬一礼之后端正了姿态。
“圣域大人说的是，小神受教。”
洛羽眨眨眼，感受着头顶上的力道，点点头。
微微颔首，圣域面色温然：“在这新生物诞生之前，本神君会一直守在这里寸步不离。如此，你们也可以放心。”
闻言，众神额头上一片汗哒哒。半响之后沉重出声。
“圣域大人……言重了。”
众神迫于无奈散去。而圣域果真如她所说的一般，整日呆在黑雾旁，寸步不离。
如此这般，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圣域也并没有刻意去计算，毕竟时间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纤手捧起一汪还未被世俗所侵蚀的清泉，印着晨曦缓缓的靠近圣域的脸颊。本欲洗一洗脸却是骤然停住动作。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清凉，她勾唇温柔一笑。
“又顽皮了。”
听闻她的话，那泉水轻轻颤抖着涟漪在半空中化为人影。
“圣域大人……”
水神洛羽轻唤了一声垂下脑袋，白的几近透明的脸颊显现出了一抹薄红。
忽的，她轻灵一笑，瞬间化为泡影。
圣域摇了摇头，眉宇间满是身为长辈的威严。
“本神君方才想用此水洗脸，你身为水神跑到本神君的手里做什么？”
她用水洗脸，不是用水神。
——
“小神……”洛羽不知道怎么说，他只是想靠圣域大人近一点而已……
看来，圣域大人是不喜欢他这样了……讨厌他了……
念及此，他分外沮丧的底下头。
很困难。亦需要付出不可挽回的代价。
“明白的，圣域大人，我明白的！”
洛羽眨眨眼，感受着头顶上的力道，点点头。
“好孩子……”
“本神君方才想用此水洗脸，你身为水神跑到本神君的手里做什么？”
洛羽一呆，缓缓抬头。看到了那印着光晕圣洁无比的容颜。
圣域瞧着他的模样，眸底一柔。
“嗯！洛羽也相信它不是邪物！以后，待它初生之时，洛羽会跟它成为好朋友的！”
他也看到那一团黑中泛红的黑雾。眉头一皱便跟了上去。侧眸盯了一眼圣域大人望着那黑雾分外专注的神情。垂头。
“自然。”圣域温然一笑。
“可……”洛羽微微语塞：“可火神叔叔说，这团黑雾是阴邪的东西……”
圣域颔首微笑，满目慈祥。她亲手创造出来的神啊，单纯善良。一颗玲珑剔透的心是那般的显而易见，自己又怎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好。”
黑雾在此刻突然轻轻颤抖，衍生出飘渺无常的丝线丝丝缕缕的缠绕住圣域的手臂。撒娇般的扯了扯，仿佛因为圣域的忽视而闹别扭了一般。
竟然圣域大人相信这东西不是邪物，那么他也应该相信。
于是，她轻叹一声。
圣域颔首，将手掌移开。转身朝身后不远处的黑雾走去。伴随着她的离去，洛羽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追随蜿蜒。
“以后莫要再这般顽皮。你有你自己的职责，管理好这世间的水，不让它们四处流动造成灾难。明白吗？”
他会听话，好好的治理这六界的水源。
闻言，圣域侧眸眉眼一弯：“不，它不是。世间有阳必有阴，如此才能阴阳平衡。而这未成型之物，可以说为阴却绝不成邪。”
听闻这话，洛羽沉默不语。半响之后他纯真一笑，那笑容沁着幽幽清泉，清新无比。
“圣域大人，您真的要天天呆在这里吗？”
虽然他不是很能理解圣域大人的意思，但他知道。圣域大人并没有把这团黑雾当做邪物。
“好孩子……”
忽然，脑袋一沉。有一只温热纤细的手掌覆盖在他头顶，轻轻的揉了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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