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的寒冬,一片萧索凄凉。
在将军府君府,少年封侯的小侯爷君宁所居的澜苑偏殿,一女子正躺在冰凉的地上,嘴角有着丝丝斑驳的血迹,而地上,也有她刚才毒发所喷出的血迹。一片片,显得特别刺眼。
女子本是腹部绞痛难忍,但许是太疼了,已是没有知觉了,便睁着眼,茫然而又无奈地等着死亡,那双眸子里,还有数不清的怨恨、不甘、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她以为自己命数已到,无力回天之时,又有一穿白衣的女子,手里端着一碗汤药,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许是太急,汤药撒了许多,只剩了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她以为自己命数已到,无力回天之时,又有一穿白衣的女子,手里端着一碗汤药,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许是太急,汤药撒了许多,只剩了一点。
白衣女子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眼里满是惊恐和悔恨,她急忙跪在女子身旁,扶着她起来,“我来了,我给你送解药来了,对不起……”
白衣女子小声啜泣着,手里的汤药便不管不顾给那女子喂了下去……
这时,又来了一黑衣男子,此人正是冠军侯君宁,大将军君佑的独子。他见着那白衣女子,便怒吼道,“上官倾月,你在做什么?你给我滚……”
君宁不知是否感受到她已离去,只是一遍遍在她耳边呢喃,“槿儿,别怕,我在,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了。你不能死,不能离开我,不能……”
唤上官倾月的白衣女子听到怒骂声,浑身一震,但仍是不死心给怀里的女子喂汤药。
黑衣男子立即上前推开了她,将她怀里的女子抢了过来,怒目圆睁瞪着那倒在地上的上官倾月,“你给槿儿喂了什么?你杀了她?”
黑衣男子立即上前推开了她,将她怀里的女子抢了过来,怒目圆睁瞪着那倒在地上的上官倾月,“你给槿儿喂了什么?你杀了她?”
她哭喊着摇头,“君宁,我没有……我给她的是解药……我没有……”
她还想再争辩几句,可君宁却不容许她再狡辩,冷声吼道,“如果槿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你为她血债血偿。”
上官倾月颓然地倒在地上,心里的痛,比之已经中毒的慕槿少不了多少。这是她最爱的男人,可他,却从未正眼瞧过她一眼,哪怕是匆匆一瞥都没有。像如今,也只有他最爱的女子,因为自己而被毒害,他才会因为愤怒与她说几句话。自己,当真是可悲啊!
黑衣男子立即上前推开了她,将她怀里的女子抢了过来,怒目圆睁瞪着那倒在地上的上官倾月,“你给槿儿喂了什么?你杀了她?”
不知是不是临死前回光返照,在君宁怀里的慕槿,嘴角虽然还有血,喉头也满是腥甜,可她却笑了,笑的淡然,许是已到末路,再挣扎也无益。
她抬手,轻轻抚着他的面庞,一点点抚摸着他刚毅的轮廓,笑道,“子彦,今生有你爱我一场,死而无憾了。”
君宁眉头紧锁,想也不想便拒绝,“不行,她和她爹都是罪魁祸首,若不是因为她,槿儿你怎么可能会中毒?”
君宁却是急忙抓住她的手,让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他眼眶微红,微怒道,“你不能死,你撑住,秦枫已经要赶来了,他是神医,他一定可以救活你的。”
秦枫便是名震天下的小神医,年纪轻轻,却医术精湛,本该是恣意享受自由人生,不羁放纵而放浪形骸的人,却不知为何甘心成为君宁的幕僚。
慕槿作为君宁的贴身婢女,在他身边服侍了那么久,自然也知道他。
可她也明白,自己已是回天乏力了。她浅浅一笑,“子彦,帮我照顾好致韵,她是我的好姐妹,我放心不下她。还有……李安,我与他结拜,可我这个做姐姐的,怕是不能看着他娶妻生子了,你……”
“我不许你说这种话,他们是你的亲人,自然由你来照顾,你怎么可以抛下他们,抛下我……”
他刚走出去,上官倾月便不堪重负倒在地上,胸口的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殷红的一片,刺痛了她的心。
慕槿看着眼前深爱的人的眉眼,还是如初见般耀眼,那般绚烂夺目,只一眼,便再难忘。
她对他粲然一笑,“子彦,我走了,你定要再觅一位佳人,与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儿孙……”
他刚走出去,上官倾月便不堪重负倒在地上,胸口的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殷红的一片,刺痛了她的心。
君宁却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够了,不要再说了,你不准死,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死。”
许是说到伤心处,他眼底的泪也在打转,可是强忍着没有落下,他轻轻在她耳边呢喃,“我们说好了,这一世不论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一起走,你怎么能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呢……”
这句美好的诺言终究也只是诺言而已,永远不会实现了。
上官倾月看着他们耳鬓厮磨,说不嫉妒是假的,可是嫉妒又有什么用呢?他终究爱的只是他的婢女,而自己,他从未正眼看过一眼,哪怕她是什么“京都第一美人”。
慕槿的视线落到上官倾月身上,见她那般的狼狈,想起她那狠绝的父亲,让人强行灌了她一碗毒药,可这个女子,在自己临死之前,不顾父亲责罚和君宁误会的风险,冒死为自己送来解药。就这份心意,她也要报答。她心知她的子彦定会想尽办法为她报仇,说不定还会牵扯到上官倾月这个无辜的女子,她不能亏欠她。
于是,她笑着对君宁说:“子彦……她……是无辜的,她给我送的,确实是解药,你……不要为难她,答应我,好吗?”
上官倾月听到这话也是一惊,她临死还要为自己求情吗?
君宁眉头紧锁,想也不想便拒绝,“不行,她和她爹都是罪魁祸首,若不是因为她,槿儿你怎么可能会中毒?”
是的,慕槿中毒,确实是因上官倾月而起,上官倾月心仪君宁已是十年,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而上官倾月的父亲,丞相大人上官桀,看中君宁的家世背景,也有意让他们联姻。但半路杀出了慕槿这么个小丫鬟,君宁还扬言要娶她为妻,这就让上官桀不得不防了。是已,他才会联合了君宁的爹君佑,一起毒害了她。
但前尘往事如何,她一个将死之人,再追究已是无意义,何况,她并不想让君宁生活在仇恨之中,尤其上官家把持朝政数年,权势熏天,君宁一家世代为将,即便军权在握,也不得不防。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死,就让他陷于危险。
她笑着还想再劝他几句,可突然却喉头腥甜,她吐出一口血来,正好喷薄在君宁的黑衣上。她已说不出话来,方才的精神气也没有了,颓然倒在他怀里,朱唇微启,却再吐不出一个字。
君宁发了疯似的紧紧抱着她,一遍一遍让她撑住,又一遍一遍咒骂秦枫怎么还不赶来,可她已经无力回天了,她的身体渐渐冰冷,她最后再望了一眼她此生的挚爱,满足地闭上了双眼,再也睁不开了,嘴角还带着恬淡的笑意。
君宁不知是否感受到她已离去,只是一遍遍在她耳边呢喃,“槿儿,别怕,我在,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了。你不能死,不能离开我,不能……”
君宁不知是否感受到她已离去,只是一遍遍在她耳边呢喃,“槿儿,别怕,我在,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了。你不能死,不能离开我,不能……”
上官倾月分明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害怕与恐惧,她心里一惊,这个婢女在他心里的份量如此多吗?上官倾月对于慕槿的死也很是内疚,毕竟是自己的爹害死了她,而她又因自己而死。
她眼巴巴望着君宁抱着慕槿的尸体,在慕槿的耳边一直说着话,她听不清,只隐约听见一些什么“不要睡了,醒过来…”。
过了一阵子,君宁抬头,见她还在这里,猩红的眼眸里散出骇人的光芒,他大怒,嘶哑着声音吼道:“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刚走出去,上官倾月便不堪重负倒在地上,胸口的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殷红的一片,刺痛了她的心。
她被他的样子吓着了,眼眸里闪着泪花,“君宁,不是我,我没有想害死她……”
“不想死就马上滚!”君宁抽出身旁的佩剑,将剑对准她的胸口,怒着吼出了这一句话,他想,如果她再不滚,他是真的可能不会再顾什么家族之危,而杀了她。
半月之后,不知何故,君宁突然同意了迎娶上官倾月,听到这个消息,她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那笑意里有高兴,也有些凄凉的意味。
君宁见她一心求死的样子,心里想杀她的念头便更盛了,那剑又刺入了几分,见她嘴角有丝丝血迹渗出,当即止住了手,把剑拔了出来,扔在地上。
她知晓君宁娶她,无非就是为了替慕槿报仇,哪会真心实意地想娶她呢?可她却不管,只要能与他在一起,哪怕是因为仇恨,哪怕他是别有用心,她也不会害怕。相反,她会勇敢地走向他,用自己的真诚,去打动他,让他发现,其实她一点也不比慕槿差。
他刚走出去,上官倾月便不堪重负倒在地上,胸口的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殷红的一片,刺痛了她的心。
这句美好的诺言终究也只是诺言而已,永远不会实现了。
她眼角隐隐有泪痕,但不是因为胸口的疼痛,而是因为眼前她深爱的男子,整整爱了十年的男子,此刻因为其它的女人,黯然神伤,她不忍,她亦明白,她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不如现在死了算了,以免余生在痛苦中度过。
他冷着声音说:“上官倾月,我现在不杀你,但是以后,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会让你上官家付出代价。”说完他温柔的抱起怀里的慕槿,往门外走去。
“君宁,你果真是打算不放过我了。”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过一点,你就动手吧。”她闭着眼往前走了一步,那碧落剑便刺入了她胸口一分,鲜红的血顿时散开在她胸口,开出一朵暗红色的花儿来。
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准备着自己与他的亲事,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期待自己与他的未来。
君宁眉头紧锁,想也不想便拒绝,“不行,她和她爹都是罪魁祸首,若不是因为她,槿儿你怎么可能会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