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交易
“黎姐姐？”沈云萱方才对她说了好些话，一抬头却发现黎水神游并未听到。
夜色茫茫，弯月半藏。
这才猛然想起昨晚她不知怎的后来就睡着了，许是折腾得有些久了，一直紧绷的神经忽而松懈就直接睡着了。
彼时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却有一抹鹅黄色的身影步伐匆匆，对所要去往的地方很是熟悉，左拐右转熟门熟路。
但还是情不自禁地抬头看那门匾上漆了金的沈府二字。心想着，这个地方约莫是她此生来得次数最多，却也都不会真正开心的地方。
敲了敲门，呲呀一声大门便打开了，只露出一个头，看到是黎水来了稍微打开了一些，轻声说道，“快些进来，夫人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黎水点点头，随着丫头去见秦夫人，眼眸左顾右盼的生怕有人突然出现。哪怕她知道沈云萱现如今是在识玉轩了，但还是掩了不她脸上的心虚之色。
“有一点。”黎水深吸了口气，“你别忘了熏复梦就是，我回去歇息了。”说罢便往门口走去。
自从上次她与秦氏摊牌，表明了自己这么多年来对沈云萱的嫉恨之意，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偷偷潜进来了。起初秦氏并不相信她的话，还以为是沈云萱派来的。最后还是她巧言善辩，控诉着这么多年来憋在心里的一桩桩一件件。秦氏这才真的信了她的话。
可是如今叫她来，显然不会有好事，从来时，她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与虎谋皮，当然还要给自己留有退路。
丫头拉开门，黎水换了鞋进去后便关上守在门口了。
黎水看着端坐在牡丹漆案前面无表情的秦夫人，微微行礼，“不知夫人此时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秦氏冷哼一声，“自是找你算账的。”
“黎姐姐？”沈云萱方才对她说了好些话，一抬头却发现黎水神游并未听到。
黎水眉眼一挑，暗自笑道，“夫人莫要忘了，劫匪可是您找来的。”
“谁能证明？”秦氏听闻此言心里盘桓，她早就把这件事处理得干净了，不会漏下任何蛛丝马迹了。
“那个小厮……您还没来得及处理吧？”黎水得意的说道，见秦氏有些微怒抢先又言，“如今沈云萱回来了，纯属意料之外的。”
“木戒还在她手上，你得帮我想办法夺过来。”
“这可是您的家事，与我何干呐？”
本来沈云萱突然回来黎水心中就十分不悦了，更不想再假装姐妹情深般的在她面前嘘寒问暖，或听她和顾笙之间的情话。她现在只想简单干脆的让沈云萱再死一次，只可惜，顾笙似乎有些舍不得。
秦氏一时语塞，原是想利用黎水，却不承想此时事态发展得她对沈云萱已然鞭长莫及，所以不得不再找黎水来助她了。只是这个黎水庶女，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羸弱。
“那不如这样，你替我暗中观察沈云萱的一举一动。”
黎水眼中全是对秦氏的不屑之意，听闻她言，讥笑道，“那我有什么好处？”
秦氏皱眉，她一再忍让得已经够多了。不顾其颜面，直截了当的说道，“你不就是因为喜欢和沈云萱定了姻亲的顾笙才对她如此嫉恨吗。我帮你毁了这门亲事，你帮我看着沈云萱，如何？”
黎水有些诧异，心里仔细琢磨着。
她之前是有要求过让顾笙去亲自退婚的，但顾笙却说这样会坏了他的大事不肯去。如今她已经琢磨不透顾笙对她是真情还是假意，但她深爱顾笙倒是真的。
在楼下一见到黎水，便欢喜地提着裙角小跑下来，“黎姐姐，早上好啊。”
所以秦氏提出来的条件让她有些心动，却又怕顾笙知道了会生气。如此左右为难，黎水感觉有些不好抉择。
“你不必担忧，到时候木已成舟顾笙不会怪罪于你的。”
“不，我很肯定是往三香坊去。”娇儿微眯眸子回忆了一番肯定道。
到底是从少女经历到一家主母的人，黎水咬咬牙，就信她一回。
“我去一下顾府，一会儿杨姐姐醒来你告知她便是。”沈云萱欢喜地用指尖敲着小圆盒，想着一会儿可以一同和阿笙熏香一起感受复梦的香气连说话都开心得合不拢嘴。
“成交。”
翌日清晨，才过卯时，沈云萱便被门外娇儿的声音吵醒。
“沈姑娘，有人来找您了。”说罢又一阵嘚嘚嘚的敲门声。
沈云萱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看了看周围，枕头边上悠然的躺着一条白鹤发带，呆呆的伸出手去试了下空中气流，暖意结界已经撤掉了吧。
这才猛然想起昨晚她不知怎的后来就睡着了，许是折腾得有些久了，一直紧绷的神经忽而松懈就直接睡着了。
“沈姑娘，我可以进来了吗？”
门外娇儿的声音再次响起沈云萱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揪过发带，坐到梳妆台前才大声说道，“进来吧。”
娇儿拉开门，又弯腰端起水盆，绕过玉屏风将水盆端于穿着和昨日一样浅蓝色绸裙的沈云萱桌前，瞧了眼铜镜中的她，旋即低头按了按温水中的汗巾说道，“姑娘天生丽质，就算不施粉黛已是绰约之姿了。”
到底是从少女经历到一家主母的人，黎水咬咬牙，就信她一回。
沈云萱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被夸心里高兴了一下。
“方才你说有人来找我？”小眼神期待的看着娇儿拧了拧汗巾然后递给了她。
“恩，是黎水姑娘。”
沈云萱失落的接过汗巾对着镜子擦拭脸颊，从铜镜中她都能看出自己眼中的失落之意。从昨晚她就在期待着了，既然如此，她便去找他好了。
既然喜欢一个人，为何要藏着掖着？她在仙界就是这般我行我素，哪怕这是人界，有更多的繁文缛节，她也依旧如此。
简单的梳妆好，沈云萱照旧将发带缠好系个结便随同娇儿下楼去了。
“我去一下顾府，一会儿杨姐姐醒来你告知她便是。”沈云萱欢喜地用指尖敲着小圆盒，想着一会儿可以一同和阿笙熏香一起感受复梦的香气连说话都开心得合不拢嘴。
在楼下一见到黎水，便欢喜地提着裙角小跑下来，“黎姐姐，早上好啊。”
“这可是您的家事，与我何干呐？”
黎水闻言转身，手里拿着一个精巧的小圆盒，看到沈云萱笑颜如花的样子嘴角微翘迎上前去，“妹妹在这里过得可还习惯？”目光穿过沈云萱看了眼她身后的娇儿。
“嗯嗯，在这儿可比在沈府要自由自在，短时间内秦氏应该没法子对付我。”沈云萱点点头，低眉看到黎水手里雕刻桃花图案的圆盒惊喜道，“这是黎姐姐新制的香吗？”
“是的，名叫复梦。”黎水摩挲着盒子，想起今早之事，考虑着要不要送给沈云萱。
她昨夜从沈府出来，只是打发了丫头去黎府告知一声就直接去了三香坊，便一直守到卯时。果不其然她等来了顾笙，昨日她故意将时辰告诉他，就是希望他能来。
“这可是您的家事，与我何干呐？”
毕竟这是他一直所期待的复梦。
浸泡好的桃花和丁香取出阴干焙脆之后研成细粉，又将少许细辛研成细粉混入其中这才真正的完成复梦之香。
她原本还在忧愁昨夜和秦氏交易之事，见到顾笙时还是忍住了没有将实话相告。
可顾笙仅仅是夸赞了一番她玲珑巧手，随后便说让她将这复梦送一盒给沈云萱。难道她日日夜夜花费心血和精力以及他所期待的复梦，这第一盒就要送给沈云萱？
黎水心里确实有怨念，而且顾笙做事从未对她说明缘由，只是让她照做。所以，她本不想那么快见沈云萱的，但还是听话的来了。
“黎姐姐？”沈云萱方才对她说了好些话，一抬头却发现黎水神游并未听到。
“黎姐姐？”沈云萱方才对她说了好些话，一抬头却发现黎水神游并未听到。
“嗯？怎么了？不喜欢吗？”黎水恍惚缓过神，呆呆的笑道。
“我去一下顾府，一会儿杨姐姐醒来你告知她便是。”沈云萱欢喜地用指尖敲着小圆盒，想着一会儿可以一同和阿笙熏香一起感受复梦的香气连说话都开心得合不拢嘴。
沈云萱噗嗤一声，摇头如珍宝般捧着复梦，“没有没有，我在说黎姐姐好厉害，这个复梦还没有熏呢便闻到馥雅清香了。”
“你喜欢就好，安寝时用香炉熏下会更好入睡的。”黎水如是说着。
“黎姐姐精神不太好吗？莫非昨夜都在守着？”沈云萱见她眼角之处有一圈淡淡的灰黑，神情也略显憔悴没有昔日那般容光焕发。
“有一点。”黎水深吸了口气，“你别忘了熏复梦就是，我回去歇息了。”说罢便往门口走去。
“我去一下顾府，一会儿杨姐姐醒来你告知她便是。”沈云萱欢喜地用指尖敲着小圆盒，想着一会儿可以一同和阿笙熏香一起感受复梦的香气连说话都开心得合不拢嘴。
娇儿见她如此欢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我们给姑娘留饭，是您最爱吃的肉丝雪里土豆汤。”
“姑娘要去哪儿？”身后娇儿见沈云萱欲要出去，连忙唤住走到她面前说道，“姑娘还没用过早饭呢。”不禁心疼起昨日杨婉吩咐人备好的汤羹也是浪费了，哪知姑娘昨晚睡得这般沉。
“恩，此事暂时别告诉云萱，先静观其变。”
娇儿闻言转身朝杨婉恭敬得行了一礼，回想起沈云萱少女红彤的笑容，摇头浅笑道，“是沈姑娘去顾府了。”
沈云萱前脚刚走没多久，杨婉便打着哈欠从后院进来了，见娇儿守在门口奇怪道，“怎么了？有谁要来吗？”
沈云萱微微一愣立在原地目送着黎水走远。她还想着顺便去顾府看看阿笙的，不过她自己去也可以。
娇儿摇头，“没有，今早我去叫姑娘时她都还未睡醒。”
娇儿抿了抿唇，想了想，走到杨婉身侧轻声说道，“今早我瞧见顾少爷去三香坊了。”
“看来这丫头等不及了。”杨婉也笑道，“对了，她昨晚可醒过？”
远远的瞧着沈云萱走后，娇儿叹了口气，今日卯时她出去采买一些菜品，正好瞧见顾少爷往三香坊的方向去。这才过卯时黎水姑娘便来了，约莫此时应该回府了，希望沈姑娘去的时候能遇到吧。
黎水却突然转身，薄唇微抿，“不必了。”
“兴许是大病初愈，睡得比较沉吧。”杨婉叹了口气，见娇儿脸上略有些焦虑便问道，“你怎么了？”
“不，我很肯定是往三香坊去。”娇儿微眯眸子回忆了一番肯定道。
“黎姐姐？”沈云萱方才对她说了好些话，一抬头却发现黎水神游并未听到。
沈云萱点头如捣蒜，“我送你。”
杨婉微微一愣，“你确定不是从那儿出来？”虽说她也知黎水和沈云萱之间的关系，但这各自都长大了，掩藏得住的心思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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