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国

  杨子江沉默的从热闹的海市经过,然后奔流到千古以来的归宿—大海。外滩的人声鼎沸从白天到深夜,晚上十一二点,依旧灯火通明人未央。坐落在江边高楼的玉兰国际休闲会所,落地的窗户将这个城市未睡的风景尽收眼底,屋子里年轻的男男女女欢声笑语,迷离的灯光,摇晃的酒杯,穿着紧身裙风情万种的曼妙女人。
  希望他看到这个孩子,不要惊吓到失态才好。如果他接受不了,还了欧阳叔叔的十年契约,她就带着孩子出国去生活,也不会影响他的生活。
  充满着资本主义腐朽的味道。
  欧阳余庆看看表,英俊的脸上有着不耐,举着杯去跟邀局的好友告别,“来来来,干了这杯,我得先走了。”
  彭越左右各搂着一个美女,喝的脸红脖子粗的,闻言说,“走什么呀,才开场你就要走?”他把怀里的女人推向欧阳余庆,“今日谁有本事能让阳总留下来,有赏。”
  女人依偎着欧阳余庆,娇滴滴的说,“阳总干嘛急着要走啊?是酒不好喝,还是我们不好玩?我陪阳总玩点别的好不好?”
  欧阳余庆苦笑着摇头,“本来就有事,真得走了,下次我凑局,不醉不归。”
  她从来不后悔自己生下了孩子。
  “你什么事啊?”彭越大着舌头追问。
  可爱本来不想让他去接她,问了好几遍航班号都不给,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又想通了,给了他航班号。
  “明天可爱回来,我得去接机。”欧阳余庆见不说个理由真走不了,就实话说。
  彭越一下笑出来,笑弯腰的那种,然后敲着吧台举着酒杯对室内的人说,“来来来,都举起杯,咱们阳总的童养媳要回来了,以后海市的花花世界就和咱们阳总无缘了,大家举杯欢送阳总。”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童养媳?”一个嫩模娇笑着说,“彭总和我们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真,真童养媳。”彭越说,“大学霸来着,留学法国的高材生,这不,明天一回来,阳总就要去接机呢。”
  欧阳余庆做求饶手势,“我走了,上次你在我那看的那瓶红酒,我回头让人送你办公室去。”
  “别急啊,明天我晚上置办一桌给小嫂子接风,一定要来啊。”彭越在身后喊道。
  欧阳余庆按了电梯下去,灯红酒绿就关在电梯外,他今天只喝了两杯酒,要是平常,他就照开不误的回去了。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今天那么点背,碰到交警查车,误了明天的接机,就不美了。
  可爱本来不想让他去接她,问了好几遍航班号都不给,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又想通了,给了他航班号。
  四年,总算回来了。扳着手指数一数,这四年也就见了四面,可爱回国一次,他去法国三次。
  他讨厌出国。
  把钥匙扔给门童,门童知机去叫了代驾司机开了车过来。
  欧阳余庆,海市好梦园餐饮集团公司的太子爷,好梦园算是海市本地菜系的餐饮老大,旗下有莲太太传统海菜品牌和大海里新派海菜品牌,老板欧阳远是白手起家,三十岁上才得了一个独子,就是欧阳余庆了,年轻时候忙事业,儿子就被老婆带的有点娇。
  “谢谢妈。”欧阳余庆说,无奈耸肩,既然有人盛过来那就喝吧。
  好在虽然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本性还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善良孩子。
  欧阳远日常口头摔打教训孩子,却也不怎么逼他,心里早想好了,给儿子准备一个职业经理人,都说积善人家,必有余庆,他一辈子也没做过坏事,给孩子取了这个名,给他攒下这么大的家业,以后随他享受也败不了。
  欧阳余庆回到家,正巧碰上他爸也才应酬回来,他妈做了解酒护肝的汤给他爸做宵夜。“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既然回来也喝一碗汤再去睡吧,厨房里还有,自己去盛。”佘灿莲看看时间满是惊奇,儿早回来可比老公早回来的几率还小
  “人家指不定还没瞧上你儿子呢。”欧阳远说。
  “明天早上有事要早起,就先回来了。”欧阳余庆看看那汤碗,汤头倒是挺清的,但是不知道老妈试验性的放了什么食材进去,虽然味道不会差到哪去,但是在知道里头的食材后,总会有种三观受到冲击的感觉。
  “不喝汤了,我今天也没喝多少酒。”欧阳余庆说。
  “坐下。”欧阳远说,“你妈辛苦熬的汤怎么能不喝呢?”
  欧阳余庆和佘灿莲看向他,佘灿莲担心的捧着脸,“老公,今天的汤是不是不好喝?不好喝就别喝了,都给儿子喝,你上楼去吃两粒鱼肝油就好了。”
  “不喝汤了,我今天也没喝多少酒。”欧阳余庆说。
  “好喝,你炖的汤怎么会不好喝呢。”欧阳远说,“别看他们小年轻,天天熬夜,喝酒的,护肝是越早越好。”
  余灿莲转头对儿子说,“你坐下,我去给你盛汤。”
  “谢谢妈。”欧阳余庆说,无奈耸肩,既然有人盛过来那就喝吧。
  “今天这么早回来是明天有什么安排吧?”欧阳远问。
  “嗯,可爱明天回来,我去接她。”欧阳余庆说。
  “真的,那是好事。”欧阳远高兴的说,“就接回家呗,然后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庆祝一下。”
  “谢谢妈。”欧阳余庆说,无奈耸肩,既然有人盛过来那就喝吧。
  “庆祝什么?”余灿莲凉凉的说,“非亲非故的,以后还是上下级老板下属的关系,也不知道避嫌。”
  好在虽然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本性还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善良孩子。
  “再说人家家里也盼着见她呢,几年没回来,也想的慌。接咱们家算怎么回事?”
  希望他看到这个孩子,不要惊吓到失态才好。如果他接受不了,还了欧阳叔叔的十年契约,她就带着孩子出国去生活,也不会影响他的生活。
  “话不能这么说。”欧阳远说,“可爱和我们家还是有点渊源,再说多亏她,咱们儿子也混了个名校毕业生的名头,咱们那圈伙伴里都羡慕呢。”
  “他?”欧阳余庆结巴着看着那人的背影问。你男朋友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那也是我儿自己读的书,自己考的试。”余灿莲说。她看着儿子说,“我不知道那曾可爱是给你爸灌了什么迷药,那么喜欢她,我可不喜欢她。”
  可爱本来不想让他去接她,问了好几遍航班号都不给,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又想通了,给了他航班号。
  “可爱人挺好的。”欧阳余庆辩解说。
  “我不管她人好不好,反正要当我儿媳妇,我不喜欢。”余灿莲说。
  “人家指不定还没瞧上你儿子呢。”欧阳远说。
  “人家指不定还没瞧上你儿子呢。”欧阳远说。
  “甭管是看上了没看上,看对眼了没看对眼,反正我丑话说在前头,她要做我儿媳妇,没门。”余灿莲说。
  欧阳余庆仰头把汤一口喝净,“我喝完了,上去睡了。”
  巴黎开往海市的航班上,各色各样的外国乘客中,一位面容白皙的华人女性依旧引人夺目,她望向窗外的侧脸是那样忧郁迷人,面容秀丽,气质出众,是被时下喜欢高级脸夸赞的面相。
  曾可爱倚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云,马上就要见到他了,但是要如何解释?
  曾可爱不由叹气,她其实不是喜欢叹气的性格,可是即将发生的事情让她头疼,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不知应对对她而言也是很陌生的体验。
  旁边坐着的小男孩看完一集动画片,依依不舍的对她说,“妈妈,看完了。”
  “谢谢妈。”欧阳余庆说,无奈耸肩,既然有人盛过来那就喝吧。
  “那先休息一下。”曾可爱收起喟叹的心情,低头看着让她苦恼难以解释的源头,面色变的像水一样温柔,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美女,竟然早已经是孩子他吗?“想要喝水吗?”曾可爱柔道。
  这是苦恼的源头,也是她幸福的全部来源。
  小男孩三岁大,圆头圆脑,头发有一点微翘,白白的,软软的小孩,小奶嗓绵绵的,“妈妈,我想喝果汁可以吗?”
  “可以。”曾可爱说,“你自己叫空姐姐姐。”她笑着看儿子按钮召唤空姐,奶声奶气的用法语说漂亮的姐姐,可以给我一杯果汁吗?整个飞机上的空姐都很喜欢这次航程里有这么乖巧的小男孩,称呼他为小天使,不仅送来了果汁,还有一块小蛋糕,亚历山大说了谢谢,等空姐来收拾杯子和碟子的时候也礼貌的说谢谢。
  希望他看到这个孩子,不要惊吓到失态才好。如果他接受不了,还了欧阳叔叔的十年契约,她就带着孩子出国去生活,也不会影响他的生活。
  全程都不用曾可爱插嘴帮忙。
  吃饱喝足有点犯困,亚历山大就乖乖的依偎在她手边,闭着眼睡觉。
  曾可爱给儿子盖上小毯,爱怜的摸着他的小脸。
  “人家指不定还没瞧上你儿子呢。”欧阳远说。
  他的到来是个意外,当时会留下他也是鬼使神差,虽然孕后期也想过后悔,但是儿子降生,再看他从一个小小的肉球变成一个可爱帅气的小男孩,她心里充满着庆幸和感恩。虽然来的时机不对,但是是她的小天使没错。
  她从来不后悔自己生下了孩子。
  只是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现在如何和孩子父亲说起他,这才是让她叹气的原因。怀的时候一腔孤勇,没有和任何人说,到了后来,就愈加难以启齿。
  这番回国,也准备拖的一时是一时,先把孩子放朋友那,不让他们相见,等日后再慢慢解释。但是欧阳一直在问航班号,从两个月前就开始期待她回国的时候,她也真的不忍说出你别来接机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童养媳?”一个嫩模娇笑着说,“彭总和我们开玩笑吧。”
  如果不说,恐怕那个傻子,这几天都要在航站楼蹲守。
  曾可爱左右环顾了一下,然后对身边人说了什么,然后一起朝欧阳余庆走来,欧阳勉强自己挤个笑脸出来,然后就看见可爱对那人道谢,然后摇手告别。
  他是第一眼就认出曾可爱没错。
  但是可爱怀里抱着娃,然后身边一个高帅的外国佬推着车,这是什么情况?可爱在国外谈了朋友生了娃?
  “没有臭脸,保证是欢欣鼓舞的笑脸。”欧阳余庆扯个夸张嘴角对曾可爱说。“普天同庆,要不是机场不让,我还得请一队舞龙舞狮,好好热闹一番。”
  欧阳余庆没办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好像一颗心突然坠进无尽深渊,又酸又堵的慌,总之是各种难受,欧阳余庆都恨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接机。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童养媳?”一个嫩模娇笑着说,“彭总和我们开玩笑吧。”
  七点五十,飞机准点降落,按照事前的查询,海市今天的温度有点低,需要穿外套,亚历山大还有点困,平常能自己走了,今天扒拉着母亲的肩上,头一偏又睡着了。
  “愣着干什么?赶紧推车走,别挡后面人道了。”曾可爱说。
  欧阳余庆觉得自己的心又以时速两千的速度从深渊里窜到空中,没忍住松了一口气,把花送出去,“曾可爱同学,欢迎从万恶腐败的资本主义社会回到温暖的社会主义怀抱。”
  “同一个飞机的,看我不方便,帮我推行李车。”曾可爱说。“怎么了?”
  欧阳余庆一大早就醒来了,他原本想亲手制作登机牌的,但是转念一想,他应该能一眼就认出可爱来,所以就只买了一束紫色的桔梗花,穿着白衬衫休闲长裤就去接机了。
  “人家指不定还没瞧上你儿子呢。”欧阳远说。
  经历出关的种种,还有两个大行李箱,曾可爱现在像任何一个独自带着孩子出远门的年轻妈妈一样狼狈,好在一路都有好心人帮忙。
  罢了,左右都是一刀,迎难而上吧。
  “你刚想到哪去了?以为那是我男朋友?”曾可爱看他一眼就在知道他刚才在想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还想,脸怎么这么臭,既然不想来接机,干脆不来就是,摆臭脸干嘛?”
  若不是直面这难堪的场面,他也许能假装表现的好一点,要不然直接转头就走,当路上堵车?
  希望他看到这个孩子,不要惊吓到失态才好。如果他接受不了,还了欧阳叔叔的十年契约,她就带着孩子出国去生活,也不会影响他的生活。
  “他?”欧阳余庆结巴着看着那人的背影问。你男朋友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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