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
灭殃缓缓睁开凤眸,一双如同红宝石般的瞳孔印入了怀中那纤弱女子的容颜。
而他的手掌,正无比自然的放在她的腰间。紧紧的抱着她。
“……”
眼眸半垂,他面无表情的坐起身来。回眸瞧了圣域一眼,冷哼一声之后便走下床榻。渡着步子,踩在了昨晚被他撕裂的雪白衣衫之上。
闷哼一声,他的嘴角缓缓滑下一丝嫣红。神光仿佛碎裂掉的瓷片,瞬间消弥。
动作微微顿住,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转身走进殿内拿了一件与自己同款的鲜红色衣衫出来。
你知不知道她当初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付出了多少!
想扔在床榻边让她醒来之后自己穿。但不知为何,他犹豫了。
半响之后他矮下身来,倾身看着她睡着了也依旧皱着的眉眼。
身形微顿,他颔首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那倒是好事。他可没有忘了千年前那个男神的嫉恶嘴脸,当真是比恶魔还要恶心。
呵……
半个时辰之后,他转身踏出这白壁无瑕的宫殿。
魔界之中,有一处地方云竹繁茂,烟雾缭绕的地方。水榭楼台之间,青竹极其优雅的沏了一杯茶,放在唇边轻抿一口。眉间舒展,怡然自得的仿佛世外仙人一般。
末了,他眉头一挑,侧眸看向亭子外那条曲径通幽的小路。
眼眸半垂,他面无表情的坐起身来。回眸瞧了圣域一眼,冷哼一声之后便走下床榻。渡着步子,踩在了昨晚被他撕裂的雪白衣衫之上。
“来了啊?”
“嗯。”
难怪……
一缕嫣红在亭子中闪现一瞬,灭殃一撩衣袍坐在了青竹对面。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水。沉吟不语。
她曾说过,世间万物皆是平等。也曾说过,欲乃万恶之根源。却不想事情的发展却总是跟她主张的东西相去甚远。
青竹见此微微一笑:“怎的,将战利品享受完了?”
灭殃颔首:“完是完了,但不是享受。”
刚刚那一瞬,他竟然以为会从这风朴的嘴里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仔细想来,这天神已经疯了。他还能指望一个疯子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不是么?”青竹也不计较:“圣域大人在囚圣宫住的如何?”
想当初,灭殃刚上任魔尊便下令修筑了这座宫殿。花了当时的魔界至少一半的资金,不可谓不‘劳民伤财’。且,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在建成之时他却给那宫殿取名为囚圣宫。
笑着笑着,他尝到了一丝咸咸的苦涩。那是他的眼泪。
他甚至都不用过多的猜想,便已经知道。那座宫殿大致是为圣域大人所修筑的。
你知不知道她当初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付出了多少!
如何?
你知不知道她当初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付出了多少!
灭殃轻笑一声:“她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而已,还能如何?”
“阶下囚?”
青竹摇摇头,谁家的阶下囚住的比主人还好?
“听闻,你要抓的那个神界男子已经落网了。”
轻抿一口茶水,他转移话题。
“落网了?”灭殃凤眸上挑,瞳孔中殷红一闪而过。
“阶下囚?”
那倒是好事。他可没有忘了千年前那个男神的嫉恶嘴脸,当真是比恶魔还要恶心。
邪笑两声,他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去。
黑瞳中倒映着灭殃的身影一寸一寸的消散,青竹优雅淡定的神色渐渐消弥。半响之后幽幽叹了一口气。负手而立。
眼眸半垂,他面无表情的坐起身来。回眸瞧了圣域一眼,冷哼一声之后便走下床榻。渡着步子,踩在了昨晚被他撕裂的雪白衣衫之上。
魔尊陛下,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么?你无论是恨圣域,还是爱圣域,都会不自觉的将最好的东西留给她。就连你自己的身体,也是这般。
微风拂面,他看向周遭自己亲手种植的云竹。修长如玉般的的手指微曲,如梦似幻的轻烟在他五指间环绕。恍惚间,他看到了一抹素白色身影站立在九重天之上,遗世而寂寥。包罗万象的眼眸泛着灵光,碧波荡漾之间烟雨重楼。
她看到了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清晨时的第一缕阳光,轻柔而温暖的包容着世间万物。
现在……
就此,她便不再动弹。吸气吐纳开始修身养性。
时过境迁,不知道被囚禁的她又会是怎样。
——
床榻上已经换过了新床单,圣域醒来之后便盘腿而坐。不是她不想下去,而是她根本走不动。双腿间的疼痛跟手脚上的锁链,让她想跨一步都得蓄很久的力。
就此,她便不再动弹。吸气吐纳开始修身养性。
半响之后,她睁开眼眸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终于注意到了这晃眼的色彩。
“……”
被灭殃撕咬的红肿的唇瓣微微抿起,她沉吟半响之后,再次闭眼开始养神。
只是这一次已不复先前的心如止水。她想起了灭殃在她昏过去时说的话,眉间的折痕缓缓加深。
刚刚那一瞬,他竟然以为会从这风朴的嘴里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仔细想来,这天神已经疯了。他还能指望一个疯子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曾说过,世间万物皆是平等。也曾说过,欲乃万恶之根源。却不想事情的发展却总是跟她主张的东西相去甚远。
而她自己,如今也深陷这囹圄之中。
难道,她真的做了一件错事?
眼眸半垂,他面无表情的坐起身来。回眸瞧了圣域一眼,冷哼一声之后便走下床榻。渡着步子,踩在了昨晚被他撕裂的雪白衣衫之上。
即是已经发生的事。
因果轮回……她受着,便是。
只是可惜……她连见一面魔尊陛下的机会都没有。
但神界不能跟着她一起,没落自此。
“这就是关押那个神界女子的地方?囚圣宫?她好大的胆子!”
殿外,有一个模样妖娆的魔姬神色狠戾。
不过是昨日才到魔界的人,神女又如何,也不过是落败之将。她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带在这里?
而且,她可是渴望这座宫殿已经很久了。
只是可惜……她连见一面魔尊陛下的机会都没有。
哼……
可她无论怎样也是魔界的人,生于魔界长于魔界。怎么着也比神界那些道貌岸然的女人有资历。
如此说来,这魔姬的想法还是很有根据的。六界之人都知道,神界看不起妖界和魔界。但与此同时,妖界和魔界也看不起神界。只是神界能表现出来,而妖魔界不敢罢了。
而今,神界战败,那她还怕什么?况且,一想起神界女子那清高的模样,她便牙齿发颤。明明都是下流胚,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
魔界地牢中,以往关押妖孽的地方如今却是关押了一个天神。
他穿着神界标志性的银白色衣衫,立于这如同炼狱一般水深火热的囚笼中,眼眸半垂不卑不亢。
直到察觉到了几分熟悉的气息,那身躯才是一震。眼波稍稍一颤,神光弥漫。
下一瞬,一缕红光化作绸缎绕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直直的抵向地牢边沿那无比灼人的火舌之上。
闷哼一声,他的嘴角缓缓滑下一丝嫣红。神光仿佛碎裂掉的瓷片,瞬间消弥。
听着这家伙类似与咆哮般破罐子破摔的话,灭殃眼眸一寒,嗤笑一声。
“天神风朴,没想到吧?有一天……你也会落在本尊手上。”
灭殃把玩着自己玉白色的手指,漫不经心的靠在下人为他准备的狐皮软榻上。
“本尊?”
风朴咽下口中的腥甜,在火舌之上稳住身形。
“你也配自称本尊,不过是一个人人喊打的邪物,有朝一日成为魔尊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说着,他那一张清俊的脸庞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讥讽。
就此,她便不再动弹。吸气吐纳开始修身养性。
“是吗?”
灭殃面色不变,削尖的指甲却是猛地陷入手心。
抬眸,他看向前方抬着下巴蔑视他的虚弱生灵。
“阶下囚?”
蓦地,他嘴角一勾。
“圣域知道你在她背后……这么会讽刺人吗?”
果然,风朴的脸色一白。半响之后他才幽幽挤出一句话:“她只知道你是邪物,仅此而已。”
刚刚那一瞬,他竟然以为会从这风朴的嘴里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仔细想来,这天神已经疯了。他还能指望一个疯子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与他无关……
圣域不会怪他的,他只是说出了事实。
闷哼一声,他的嘴角缓缓滑下一丝嫣红。神光仿佛碎裂掉的瓷片,瞬间消弥。
灭殃笑了:“想当初,你在神界可是不遗余力的抹黑本尊呢。虽然本尊不在乎,但,你该受的罪还是得受。你说,本尊如果把你干的事情告诉圣域,你想,圣域会是什么表情呢?吃惊?诧异?在她面前无比乖巧的风朴,竟然也会陷害人了……”
“你住口!本天神没有陷害你!你原本就是邪神!原本就是!现在你不就成了魔尊?不是邪物是什么?你……”
听着风朴不受控制的咆哮,灭殃冷冷一笑。
“但那又怎么样呢?你使计赶走了本尊,又能怎样呢?你得到过圣域么?圣域有多看你一眼么?本尊为邪物,你们是天神,可最后,赢的却是本尊。你,又能如何?”
——
一席话仿佛戳到了风朴的痛楚,他眼眸中风云四起,讥笑一声高傲反击:“怎么没有,你走之后圣域大人对本天神不知道有多好,什么都给本天神。我不止是亲过她,我还拥有过她!你不知道吧?你肯定不知道……本天神虽然输了神界之战,但本天神得到了圣域!哈哈哈哈……”
听着这家伙类似与咆哮般破罐子破摔的话,灭殃眼眸一寒,嗤笑一声。
蓦地,他嘴角一勾。
“撒谎!本尊昨晚跟圣域……她明明是……第一次。”
骤然,风朴的笑声戛然而止。仿佛被崩断的琴弦,停的突兀。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昨晚……你昨晚……”低低沉沉的声音重复着断断续续的字眼。风朴的脑海中不断的闪过灭殃所说的那句话。
“高攀?”风朴不可思议的看向面前那抹嫣红色身影:“你竟然说高攀!你把她放在了什么位置上!你知不知道她!”
他的不幸是由他自己造成,自己种下的种子,最后无论是什么样的恶果都必须照单全收。
眼眸半垂,他面无表情的坐起身来。回眸瞧了圣域一眼,冷哼一声之后便走下床榻。渡着步子,踩在了昨晚被他撕裂的雪白衣衫之上。
只是,眼前这个如同疯子般的天神,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无比高兴!想必现在,圣域对这灭殃应该是无比失望吧?
她是圣域,是他心中遥不可及,不可染指的圣域。
呵……
听着这人癫狂无比的下文。灭殃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继而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
何况,他也从来没有奢望过圣域会喜欢他。
见此,风朴的喉咙一梗。随即仰天大笑,看着灭殃的眼神已经不复方才的颓然。
瞬间,风朴的眼眸猩红一片。他不能想象那样的画面,不能……
因为妄想,不需要付出代价。
他突然不想说出来了。这个人,这个邪物,怎么能让他轻易知道。
你知不知道她当初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付出了多少!
哈哈哈哈……
刚刚那一瞬,他竟然以为会从这风朴的嘴里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仔细想来,这天神已经疯了。他还能指望一个疯子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难怪神魔之战圣域没有出现……
圣域会因此记住他。永永远远。而他也让圣域清楚了他的妄想。
“你这个妖孽!你竟然强占了她!”
“哈哈哈哈……你强占了她!哈哈,圣域永远也不会喜欢你的,哈哈……哈哈哈哈……”
“她怎么?”
笑着笑着,他尝到了一丝咸咸的苦涩。那是他的眼泪。
“强占?”灭殃懒懒的抬抬手指:“本尊是魔尊,她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现在,是她高攀。”
难怪……
听闻这话,灭殃垂眸看向他青筋暴跳的面颊,不知为何,心尖一提。
可他,却大逆不道的触及了。
眼眸半垂,他面无表情的坐起身来。回眸瞧了圣域一眼,冷哼一声之后便走下床榻。渡着步子,踩在了昨晚被他撕裂的雪白衣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