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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午饭,白安闲来无事,让跑堂的送来一盘卤花生,就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下,临窗听戏。
  这会儿午饭点儿刚过,也没什么客人,郑希夷算完账就上楼休息休息。
  一眼望见白安在角落坐着,噗嗤一笑。
  院内一群人叫好,掌声如雷。
  “又听戏呢?”
  看见郑希夷过来,白安笑笑,“师兄。”
  郑希夷走过去,坐在白安对面,伸手扒了几个花生,“要都是你这般听戏,那梨园里的一众师傅们,估计得裤腰带一挂,直接上吊了!”
  听他打趣自己,白安也不生气,笑笑,“我哪里懂戏?若是去听了却又不懂,到时有戏友过来打听,我这一问三不知的,估摸人家看了更生气。”
  “所以啊,还不如在自家客栈里,听个热闹得了!”
  全福客栈临街对面是一家戏园子,里面有数位角儿撑着,每日都有戏迷赶来喝彩。
  白安闲的没事做,就靠着窗户白听,也不知道是懂还是不懂,偶尔跟着哼上两声,摇头晃脑。郑希夷只是看着,就觉得可乐。
  他嘿嘿一笑,将手里的花生壳放在桌子上,两手一抄,看着白安,“我说小六子,别怪师兄催你,你就没什么打算?”
  白安闲的没事做,就靠着窗户白听,也不知道是懂还是不懂,偶尔跟着哼上两声,摇头晃脑。郑希夷只是看着,就觉得可乐。
  “打算什么?”白安喝了口茶,懒散散看他。
  “这燕城你也来了三四个月了,休息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如今家里也不缺钱,我琢磨着拿出点来给你,你琢磨个营生?有师兄帮衬着,你也不用费大力。”
  白鹤在前朝时入过衙门,后来看不惯就辞了。自己笼络一群江湖志士,成立晴日堂,立意为民请命!
  郑希夷殷切的看着他,“我不是嫌你什么,但是你知道,师父去了,唯一的念想就是想让你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娶妻生子开枝散叶。给你弄个门路,不是逼着你去赚钱,关键是想着给你娶房贤妻。”
  “现如今民国了,风气开放,可不跟当年似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人家都说什么,得有思想,要先进。光是客栈感觉还是单薄了些,我琢磨着让你再弄点什么,给自己加加码。再有人说项的时候,咱也能好好挑挑!”
  白安看了看郑希夷,苦笑着叹了口气。
  “师兄,这事儿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啊!小六子,你都二十有三了,还不着急?”郑希夷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又不敢冲他发火,只能更加苦口婆心,“我也没说让你今天就娶不是?咱先立业,后成家,你先把业立起来,总没错吧?你不是也挺喜欢搞些新鲜玩意儿吗?”
  白安不说话,郑希夷脸色慢慢放了下来。
  “你不会还想着再……”刚说起话头,他就赶紧咬住舌头,不再说下面的。
  白安莹润白皙的手指在杯壁上摸索了两下,看见师兄那充满担忧,又带着怒火的眼神,最后只能妥协。
  “成了,你别瞎想。我身子这样,还能做些什么?我只是如今没有头绪,做生意也不是一拍脑子就来的,且等我想想。”
  看他松口了,郑希夷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安静的坐了一会儿,郑希夷就起身,下楼忙去了。
  看着师兄下了楼,白安再没有听戏的心情,趴在了桌子上。
  白鹤在前朝时入过衙门,后来看不惯就辞了。自己笼络一群江湖志士,成立晴日堂,立意为民请命!
  因白鹤擅长断案,所以在晴日堂专门设置了一个民间公堂。
  在战乱年代,朝廷无能,不能为民伸张正义,晴日堂便来给大家一个公道!
  白鹤的几个徒弟,连同白安在内,都在这里任职。
  后白鹤去世,徒弟们也下落不明,晴日堂也没落了。
  白安闲的没事做,就靠着窗户白听,也不知道是懂还是不懂,偶尔跟着哼上两声,摇头晃脑。郑希夷只是看着,就觉得可乐。
  白安用手指戳着桌面上的纹路,眉头不自觉一皱。
  伙计赶忙拦住,“二掌柜的,那人可是个穿官皮的,来找你……”
  父亲去世时他还小,却因当时的意外,而得到那种能力。
  现如今,也是因为这份能力,他身体越来越差。本以为是命运的馈赠,现在,他也不再那么想了。
  几次亲历死亡,从黑暗中挣扎出来时,他每每都会深思,真相值得他去付出生命吗?
  若不是还有几个兄弟勉励,白安只怕自己早已走了歪路。
  院内一群人叫好,掌声如雷。
  父亲去世以后,白安还勉强维持了一段时间。晴日堂辉煌不再,却不变初衷。
  只是上次他以身犯险,整整昏迷了三个月!
  被师兄接来燕城,晴日堂那边……
  摇摇头,驱散脑海里的一干杂念,白安再趴到窗口,去听对面的戏文。
  今日演出铡美案,此时正是包拯力挽狂澜,搬出狗头铡正待问斩!
  穿着官皮的人来找他们二掌柜,大掌柜知道了,怕是得炸哦!
  院内一群人叫好,掌声如雷。
  白安也跟着拍手叫好,丝毫没有偷听的尴尬。
  寇余沿街而来,刚走到全福客栈门前,就听见白安的声音。
  仰头一看,就看见他探出半个身子,往对面戏园子里敲。
  听到起劲的地方还叫好鼓掌,远远看去,便能看见眼底晶亮。
  寇余笑着摇头。
  本来还想着,莫不是重名而已。
  毕竟他见到的那个白安,瘦弱淡然又与世无争的样子,哪里能是晴日堂堂主之子?
  此时走来,真的看见以后,寇余心底免不了的升起一抹失望来。
  本以为能找到个好帮手,现在看来,只怕是扛回去一尊大佛。
  白安用手指戳着桌面上的纹路,眉头不自觉一皱。
  站在门口,他犹豫着是调转方向干脆回去,还是进门跟白安聊上几句。
  刚好跑堂的看见他,吆喝着就把人给招呼进去了。
  寇余坐在凳子上,看见自己无意间点下的两素一荤并一壶烧刀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真是……
  罢了罢了,人都来了,就算买卖不成,仁义总得进到位。
  他招呼来伙计,“去楼上帮我叫一位白安的先生下来,我方才看着了,正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听戏文呢。”
  院内一群人叫好,掌声如雷。
  白安这么一说,伙计觉得也对,点点头,陪着下去了。
  伙计赶忙拦住,“二掌柜的,那人可是个穿官皮的,来找你……”
  “现如今民国了,风气开放,可不跟当年似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人家都说什么,得有思想,要先进。光是客栈感觉还是单薄了些,我琢磨着让你再弄点什么,给自己加加码。再有人说项的时候,咱也能好好挑挑!”
  跑到楼上,果然看见白安坐在那里。
  伙计眼底警惕,笑容不变,“这位爷您是……”
  伙计凑过去,把寇余的事情说了说。
  白安闲的没事做,就靠着窗户白听,也不知道是懂还是不懂,偶尔跟着哼上两声,摇头晃脑。郑希夷只是看着,就觉得可乐。
  “成,我现在就下去。”
  白安笑笑,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不过闲逛的时候认识的,下去也不过聊几句,还能做什么?再说了,兄弟们都在,总不见得他能在我们的地盘上为难我。”
  伙计点点头,嘴上说着好唻,转身往二楼跑。
  白安听了有些意外,却没什么防备。
  白鹤在前朝时入过衙门,后来看不惯就辞了。自己笼络一群江湖志士,成立晴日堂,立意为民请命!
  穿着官皮的人来找他们二掌柜,大掌柜知道了,怕是得炸哦!
  却转头给了账房一个眼色,让他去通知大掌柜的!
  “只管跟他说寇余,他听见了怕就下来了。前些日子认识的,算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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