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婚礼变故

  再次见到曲逸尘的时候,是在我的订婚典礼上,因为遭受小三闹场,我衣衫不整,满脸挠痕,哭的歇斯底里,整个婚礼现场的状况完全可以用‘人仰马翻’来形容。
  他半倚在我身边的墙上,手指尖的烟蒂散发着袅袅青烟。
  一番打闹过后,我的未婚夫陈泽遵从了他的内心,选择了他的爱情,而我就像是个破碎被遗弃的布娃娃,脏兮兮的被丢弃在墙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曲逸尘嫌弃我哭的烦了,走到我面前伸出修长笔直的腿踹了我两脚。
  “差不多哭哭就行了,哭丧那?”曲逸尘把手中的烟蒂扔到地上,用脚上穿着的德国手工皮鞋踩了两下。
  “对,在为你哭丧,遇到你就从没好事,曲二,你丫就是个丧门星!”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起身,然后尽可能的把我所受的委屈都往他身上撒。
  他跟他妈回到老家的那天躲在巷子拐角哭的稀里哗啦,我跟发疯似得跑到他身边,扬言要为他找他爸报仇,那一刻他抱着我哭了许久。
  听到我的话,曲逸尘难得的没有生气,用他狭长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两眼,转身走出了我的婚礼现场。
  要说骂曲逸尘是丧门星这件事儿还真不是出自我口,他奶奶打小就这么骂他,至于叫曲逸尘为曲二,是因为小的时候我曾经跟他说过,我们两在一起,我就是大姐大,而他,自然沦为了曲二。
  其实这是我跟曲逸尘分开五年后第一次见面,按照电视上演的桥段来说,我们两此刻不能说肯定抱头痛哭,起码也应该亲密的促膝长谈,毕竟我们两个人的青春都花在了彼此身上。
  我靠近桌子瞅了瞅,脸黑了几分,相框上黑白照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跟小三携手离去的我的未婚夫陈泽。
  只是可惜,电视是电视,现实是现实。
  我们两打小就有点八字不合,虽然从我幼儿园到大学的零花钱生活费一大半都来源于他。
  曲逸尘比我大六岁,那是一个恰好能给我撑起一片天,但是又不足以让我反感他的年纪,据我妈说,我从小就喜欢粘着他,然后还一直嚷嚷着要给他当媳妇儿。
  三两岁我嚷嚷着说要嫁给他的时候,曲逸尘还抱抱我、亲亲我,跟我说一定娶我,但是等我再大一些十六七岁说的时候,他只是冷冷的回我一句:“说吧,多少钱?”
  我们两个人真正友谊的建立,是在他十四岁,我八岁的时候,那一年,他爸荣升为市里面的建行行长,一家人都搬到了市里面,只是可惜,不到半年,他爸就找了个年芳二十的小姑娘,他妈成为了下堂妇。
  他跟他妈回到老家的那天躲在巷子拐角哭的稀里哗啦,我跟发疯似得跑到他身边,扬言要为他找他爸报仇,那一刻他抱着我哭了许久。
  当然,后来我们没去成,因为县城到市里面车票钱是十二块钱,我们两身上加起来都不够两块。
  就在我沉溺在回忆过去的时候,曲逸尘忽然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大夏天,一个个黑衣黑裤,看着怪渗人。
  我擦了擦泪眼朦胧的双眼,带有几分不悦的说:“曲二,你干嘛啊?”
  “给你组的哭丧队!”曲逸尘摆摆手,果然身后的一个黑衣人手里端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相框放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靠近桌子瞅了瞅,脸黑了几分,相框上黑白照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跟小三携手离去的我的未婚夫陈泽。
  ——死路一条!!
  或许是曲逸尘的阵仗太大,我爸妈刚招呼送完客人就急急走到我们面前,眼睛不停的在我们两身上打转,最后落在我身上蹙眉问:“一一,你没事儿吧?”
  我爸妈话落,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曲逸尘嘴角漾出的一抹讥笑。
  我知道他在笑什么,无非是在嘲笑我的名字,想当年,我的名字是叫白瑾,但是由于那个瑾字实在太难写,我直到小学四年级还没写会,只能改名,或许是我当年智商真的有限,最后就这个‘一’字写得顺手,最后取名白一一,为此他不止一次嘲讽过我:这跟告诉别人你是白痴有什么区别?
  我正怒瞪着曲逸尘出神,我妈走到我面前把我搂到怀里痛哭出声。
  “差不多哭哭就行了,哭丧那?”曲逸尘把手中的烟蒂扔到地上,用脚上穿着的德国手工皮鞋踩了两下。
  “你哥早就跟你说那小子不可靠,你非得眼巴巴的跟他结婚,这下可好,出笑话了,这以后谁还敢娶你啊!”我妈责怪的厉害,但是我心里清楚,她其实更多的是心疼我。
  “得,您老把那些安慰的话省下吧,我才不难过,不就是一个渣男吗?姐才不在乎!”我故意说的潇洒,但是在抬眼间对上曲逸尘的眸子时,本来干涩的眼眶却泛起了湿润。
  “婶子,放心吧,没人要的话,我留着!”曲逸尘走到我妈身边,把我妈从我身边拉走,抱到了自己怀里。
  我妈在曲逸尘怀里哭的昏天黑地,我眨巴着眼看着我爸小声说:“老白,你媳妇儿当着你的面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你作何感想?”
  听到我的话,我爸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将头瞥向了别处。
  我爸最终也没敢上去把我妈从曲逸尘怀里‘夺’回来,因为我妈的脾气他最为了解,如果在她‘矫情’的时候招惹她,那就相当于摸老虎屁股。
  ——死路一条!!
  当我妈哭累的时候,我已经没心没肺的趴在一边的桌子上睡得朦朦胧胧。
  我听到我妈在一旁责骂我‘少根筋’却懒得醒来,直到曲逸尘自告奋勇的俯身把我抱在怀里。
  我靠近桌子瞅了瞅,脸黑了几分,相框上黑白照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跟小三携手离去的我的未婚夫陈泽。
  “老白,你说这可怎么办啊,这要是回到县城,我还不得被那群跳广场舞的八婆怼死。”
  或许是怕我听到难过,我妈说话的声音极小,但是在漆黑寂静的夜幕下,这两句话还是重重的敲击在了我的心房上。
  我并不像表现看起来那般没心没肺,相反心里其实也难过的要死,但是我能作何,小三都挺着肚子上门了,我难不成还去找二两棉花撞死?
  躺在曲逸尘的怀里,我有些莫名的心安,直到我们回到家,我都紧紧的扯着他的衣领不放。
  “逸尘,天儿也不早了,你今晚就在婶子家住下吧!”
  “嗯,好!我先把一一送回卧室。”
  曲逸尘在跟我妈达成共识后,绅士的将我送回卧室。
  好景不长,刚进门不到一分钟,曲逸尘就把我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床上,我愤懑的睁眼看着他,心里上上下下把他们家长辈问候了个遍。
  “不装了?那就聊聊吧,那小子怎么回事?”曲逸尘随手拿过我书桌前的凳子挪到到床前坐下,吊儿郎当的神情蓦然收起。
  我并不像表现看起来那般没心没肺,相反心里其实也难过的要死,但是我能作何,小三都挺着肚子上门了,我难不成还去找二两棉花撞死?
  “能怎么回事,不就是你看见的那回事?劈腿、小三怀孕、我被甩了呗。”见惯了曲逸尘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样子,他忽然这样一本正经,倒是让我多少有些不适应。
  真他娘的孙子!!
  据说现在的他是一间事务所的金牌律师,貌似混的还不错,只是我这几年一心把心思都扑在了陈泽身上,对于他的那些小道新闻选择了自动屏蔽。
  “呦,看起来是我多虑了,本来还想安慰你几句……”曲逸尘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得,您老把那些安慰的话省下吧,我才不难过,不就是一个渣男吗?姐才不在乎!”我故意说的潇洒,但是在抬眼间对上曲逸尘的眸子时,本来干涩的眼眶却泛起了湿润。
  “妈的!”我唾了口唾沫,大刺刺的仰在身后的床上,伸手拉过身边的棉被莫过头顶盖住,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
  陈泽,一个我从十八岁爱到二十三岁整整爱了五年的男人,我几乎是用跪、舔的姿态去爱他。
  真他娘的孙子!!
  在陈泽身上,我从来都没有享受过一丝宠爱,一直以来都是我顺着他,宠着他,惯着他,甚至在听到他对他朋友们说起,我就像是个保姆兼老妈子的时候,心里竟然还会觉得隐隐自豪。
  曲逸尘见我心情平复了几许,起身看着我调笑着说道:“我回去休息了,心里如果还不痛快就给我发微信,再呆下去恐怕叔叔他们以为咱们两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现在想起来,当时绝逼是脑子进水了,真应了那句话,现在你流的泪都是你当初脑子进的水。
  我并不像表现看起来那般没心没肺,相反心里其实也难过的要死,但是我能作何,小三都挺着肚子上门了,我难不成还去找二两棉花撞死?
  “嘁,我跟你能做什么?”我嘴里碎碎叨叨的嘟囔,目送曲逸尘离开。
  躺在软和的大床上,我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满脑子都是今天婚宴上陈泽毅然决然牵手小三离开时的场景。
  真他娘的孙子!!
  我在被子里窝了许久,被子外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本想着曲逸尘定是嫌我烦了走了,没想到当我从被子里探出头时,却见他一眼不顺的看着我,眼底是郁结着的悲伤。
  陈泽怎么好端端的就出轨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的轨?我怎么就一点都不清楚,而且在昨天以前,他还把我搂在怀里说要依赖我一辈子,给我当儿子。
  想着想着,我突然就明白了,原来我儿子竟然在外面给我找了个儿媳妇——情理之中。
  曲逸尘见我心情平复了几许,起身看着我调笑着说道:“我回去休息了,心里如果还不痛快就给我发微信,再呆下去恐怕叔叔他们以为咱们两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如果是在别人面前这么失态,我一定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曲逸尘是谁?是打小给我换过尿不湿的男人,别说鼻子冒个水泡,就是再糟蹋在他面前我也无所畏惧。
  饶是现在我都想不通,为什么我都放低身段到那个地步了,陈泽却依然还是会出轨?难道是我还做的还不够好?
  “你怎么了?也失恋了?”我狠狠的吸了两下鼻子,但是说话的时候,鼻子却还是忍不住冒了个水泡。
  这样的情形,让原本脸上满满伤怀的曲逸尘遽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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