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红衣少女

  福圣承道二年,兴庆府。
  冬日里的一场大雪将整座城池装点成白色,这场雪下了足足有三日,道路上已经不见什么人影。
  城东一处宽敞的宅院里,八九个女孩子分成两派在做游戏。只见两方各自占据花园一隅,藏在假山石后,讨论着要下一步的战略。
  西边这里的指挥者是一名红衣少女,只听她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伙伴说道,“你们两个守在这里,一会儿只要她们冒头你们就拿雪球往那边扬,千万不要停手,我和悉茗偷偷过去,听明白了吗?”
  见伙伴点头,那红衣少女转过头去,死死的盯着还没露面的敌方。突然,对面的山石那里露出了一个看不太清楚的影子,少女半点不犹豫,直接就将手中攥着的雪球扔了出去,一下就打中了那影子。
  旋即听见那边传来恼怒交加的喝骂声,“那边都动手了,咱们赶紧的啊!”顿时,园子里顿时雪花漫天,交战双方都不停的攥起雪球往对面扔,情况颇为激烈。却没有人注意到,红衣少女拉着另外一个人,轻手轻脚的从假山石后饶了出来,不声不响的从旁边的长廊里穿过,不过须臾已经到了她们的身后。
  两人见这边的少女正扔雪球扔的起劲,红衣少女上前就开始摇动她们背后的大树,树枝上的雪花扑棱扑棱的都落了下来。把那几个人登时就给吓懵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见红衣少女吆喝一声,“这边放倒了,你们赶紧过来!”对面的伙伴闻言立马过来帮忙,不多时就拿绳子把这边的四个人给捆住了。红衣少女亲自上手,那绳子捆的紧紧的,轻易挣脱不得!
  “梁妘荼,你又使诈!”被捆住的少女里面,一个粉衣女子怒道。
  被唤做梁妘荼的红衣少女眉眼飞扬,骄傲道,“所谓兵不厌诈,亏得你们野利氏还是武将出身,令尊难道连这个道理都没教给你吗?咱们刚才可约定好,这次谁赢了,就得帮我们做一件事!”
  “做就做!我野利忽兰还能怕了你?喂,梁妘荼,你倒是把绳子给我解开啊!”眼见梁妘荼丢下她们要走,野利忽兰发起急来,连声高呼。
  谁知梁妘荼丝毫不惧,一抬手就拦住了野利忽兰的手,她好似用了点力,野利忽兰的胳膊便动弹不了,野利忽兰自己也喊起疼来。
  可是梁妘荼却是越走越远,声音也飘了过来,“不是说好要帮我完成一件事嘛?你们等我想好了要做什么再来救你啊!”
  “伯父就别笑话妘荼了,要是让父亲知道我又跟野利忽兰打起来了,估计又要罚我了。”梁妘荼恭恭敬敬的说道,“您也别怪悉茗,野利忽兰拿我们汉家人的身份不知道压我们多少次了,要不然这次我也不会把她捆到这儿。先帝早年建功立业的时候就已经重用汉人,汉人和党项人早已不分你我,为何我们汉人的身份总是被人拿出来数说。”
  “喂!梁妘荼!你给我等着点!”被捆在一起的少女喋喋不休的抱怨,却不想长廊对面的房间里,一对男女互相依偎着把这边的情景给看了个清清楚楚。
  “你今天叫我来,不会就是来让我看几个小姑娘打架的吧?”那女子年纪约莫三十出头,举手投足风情万种,引得男子忍不住上下其手,眼神迷离,“我叫你来是想让你看看,那个叫梁妘荼的小娘子怎么样?”
  女子细长的眼睛仔细的回忆着刚才的场景,曼声说道,“看样子是个聪明的姑娘,看刚才的行动,算上的是有胸中有谋略吧。她姓梁,御史中丞梁德明是她什么人?”
  “正是她的父亲。”身着苍青色衣袍的李守贵紧紧抱着眼前的女人,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她是梁德明的头生女,正是年方二八。”
  女子突然挣脱开了李守贵的怀抱,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你为何突然给我介绍这么一个女子?还是那个铁棍子梁德明的女儿。”
  “雁鸣...”李守贵无奈的说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他压低了声音,重新揽过女人,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是你说,国相掌权太久,谅祚亲政之后怕是会大权旁落成为傀儡,所以谅祚的皇后需要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吗?我替你找到这个人选了。”
  “她有什么出众的地方,能让你看中?”女子低声呢喃,眼神迷离了起来,胸前的衣服也被扯了下来,露出一片光洁的肌肤。
  忽然外面一阵吵闹声扰乱了二人的兴致,李守贵恼怒的往窗外看去,就看见梁妘荼带着几个人回来了,其中一个人上前把野利忽兰身上的绳子给解开,就见野利忽兰蹭的一下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抓打梁妘荼。
  谁知梁妘荼丝毫不惧,一抬手就拦住了野利忽兰的手,她好似用了点力,野利忽兰的胳膊便动弹不了,野利忽兰自己也喊起疼来。
  “悉茗也跟着凑热闹来了。”没藏雁鸣看见了那个给野利忽兰解开绳子的女孩,戳戳李守贵的胸口,“你的宝贝女儿跟那个梁妘荼看起来是一起的?”
  李守贵笑言,“原本并不是一起玩的,后来那个梁妘荼有本事收服了悉茗,现悉茗玉跟她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这么说,我倒有些兴趣了。”语毕,没藏雁鸣已经打开房门走向了那一群女孩子。听见有人过来,李悉茗率先抬头看去,见到没藏雁鸣的一刹那,她立即扑了上去,亲热道,“姨娘什么时候来了?”
  “伯父就别笑话妘荼了,要是让父亲知道我又跟野利忽兰打起来了,估计又要罚我了。”梁妘荼恭恭敬敬的说道,“您也别怪悉茗,野利忽兰拿我们汉家人的身份不知道压我们多少次了,要不然这次我也不会把她捆到这儿。先帝早年建功立业的时候就已经重用汉人,汉人和党项人早已不分你我,为何我们汉人的身份总是被人拿出来数说。”
  没藏雁鸣伸手拂去了李悉茗发上的雪花,一脸笑容的说道,“姨娘都来了好久了,还看着你们打了一架。”她抬头望向梁妘荼,温言道,“你叫梁妘荼,是不是?”
  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年龄不大,但是打扮却是华贵大方,梁妘荼虽然不认识她但也知道能出入李守贵家的人非富即贵,她放开了抓着野利忽兰的手,行了一礼恭敬道,“回贵人的话,小女姓梁名妘荼。”
  “我刚才看见你们几个在这儿玩雪,你为何想着要分头行动去袭击对方呢?”没藏雁鸣追问着,只因她对眼前的少女突然起了深深地好奇,在她的眼里这汉人女子都是娇娇怯怯,像李悉茗这样顽劣的已经是少数,更没想到能有会排兵布阵的女孩子。
  “伯父就别笑话妘荼了,要是让父亲知道我又跟野利忽兰打起来了,估计又要罚我了。”梁妘荼恭恭敬敬的说道,“您也别怪悉茗,野利忽兰拿我们汉家人的身份不知道压我们多少次了,要不然这次我也不会把她捆到这儿。先帝早年建功立业的时候就已经重用汉人,汉人和党项人早已不分你我,为何我们汉人的身份总是被人拿出来数说。”
  梁妘荼扫了一眼野利忽兰,垂眸说道,“小女跟野利忽兰她们约定好,谁先把对方全部捉住就算是胜利。我们双方都只有四个人,年纪力气又都差不多,如果就这么一对一的闹下去胜负难定,小女就想着要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我先让悉茗她们扔雪球吸引住野利忽兰的注意,正好花园这边又有假山石,我用假山石作掩盖绕到她们后面,趁着她们扔雪球扔的正起劲,直接把她们踹倒,让她们一时半会反应过不来,我趁此机会就把她们给捆起来了。”
  “雕虫小技。”野利忽兰听了这话在旁边嘟囔道,“我们这边要是有个人也在这儿埋伏着,你们不就直接被抓住了!”
  梁妘荼听了这话眼眉一挑,“现在你说这话可是一点作用也无了。你们一露头我就使劲打你们就是为了吸引你们的注意,而且摸过去的时候我也在盯着你们,要是你们有一个人在后面准备,我立马就会回到这边再想其他的办法!”
  “现下你们都输了才知道说这样的话,真是马后炮!”李悉茗眼眉一扬,冲着野利忽兰喝道,“你们野利家也是武将出身,听说以前野利氏的女儿做麻魁的那么多,怎么到了你这儿,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不如我们两个汉家女子!”
  “你们汉家人就知道玩阴谋诡计,有本事堂堂正正的打一场,看是你们汉人厉害还是我们党项人厉害!”野利忽兰脖子一梗也是毫不相让。
  “悉茗,别乱说话!”李守贵此时也出现在园子里,看着女儿的样子呵斥道,“玩就好好玩,不要说那些什么汉人党项人的浑话!”
  等进了屋子,没藏雁鸣刚坐下,就见梁妘荼深深拜倒,口中称道,“臣女梁妘荼给太后请安!愿太后玉体安康!”
  “现下你们都输了才知道说这样的话,真是马后炮!”李悉茗眼眉一扬,冲着野利忽兰喝道,“你们野利家也是武将出身,听说以前野利氏的女儿做麻魁的那么多,怎么到了你这儿,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不如我们两个汉家女子!”
  李守贵眼里划过一丝欣赏还有一丝尴尬,身旁的没藏雁鸣却并不以此为杵,反而是对梁妘荼有了更大的兴趣。她伸出手牵住梁妘荼,柔声道,“你的想法很好,你愿不愿意跟我多说点?”
  “那咱们去屋里说。守贵,我们两个进屋去说,你看好了门不许别人进来。”没藏雁鸣说完话就牵起了梁妘荼的手往里走去,李守贵看着此情此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雁鸣的苦心,他自己的苦心,大概是不会被辜负了吧。
  “妘荼啊,你刚才的想法很好,看起来你父亲给你请的老师很不错,哪天我让悉茗也跟着你一起读书吧。”见人都走了,李守贵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伯父就别笑话妘荼了,要是让父亲知道我又跟野利忽兰打起来了,估计又要罚我了。”梁妘荼恭恭敬敬的说道,“您也别怪悉茗,野利忽兰拿我们汉家人的身份不知道压我们多少次了,要不然这次我也不会把她捆到这儿。先帝早年建功立业的时候就已经重用汉人,汉人和党项人早已不分你我,为何我们汉人的身份总是被人拿出来数说。”
  “现下你们都输了才知道说这样的话,真是马后炮!”李悉茗眼眉一扬,冲着野利忽兰喝道,“你们野利家也是武将出身,听说以前野利氏的女儿做麻魁的那么多,怎么到了你这儿,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不如我们两个汉家女子!”
  李悉茗见父亲来了,撇撇嘴不再说话,李守贵走上前来,对几个女孩子说道,“你们都去玩吧。”几个女孩子闻言立马鸟兽状散了,只有梁妘荼和李悉茗没走。
  梁妘荼有些惊讶的看着没藏雁鸣,父亲不喜欢她读书太多,母亲不太认字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李悉茗也不愿意听她说这些,有人愿意听她说这些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很是高兴,立马就点头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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