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18层
休息了几天，伍常才销了假，继续上班了。
范无救和谢必安这两天正四处逛，在他身上放了个铃铛，说是有急事的时候晃一晃他们就能赶到。
伍常有些不踏实，但是也知道对方不可能再多给他什么保障了，只能忍着。
打了卡，打开工作软件，就叮咚叮咚一阵响。
伍常看了看列表，发现有七八个单子，还都是一个地方的。
他直接全都点了接单，正好省事。
一般来说，上班族聚集的大厦会在饭点的时候大量订餐或者拼单，所以单子比较集中。
只是这会儿刚刚九点，哪个傻逼公司的员工这么二逼，一大早的胡吃海塞？
他看了看单子，都是要的什么烤鸭羊排之类的大荤大油的东西。
“除了你没人看见我们，”谢必安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能见鬼啊！”
不过客户的心思他也不想猜，直接去店里领了东西，拢拢总总十几袋，拎着就上了路。
地址是城北区一栋楼，叫雅丽大厦。
小电动车挺快，十几分钟就赶到了。
眼窝凹陷，不少人的眼珠子甚至就挂在眼眶外面！伍常稍微离得近一些，就能看见眼窝里蠕动的白色蛆虫！
伍常刚到门口，就看见不远处有不少人看着他。
大家一个个的都躲在十米开外的地方，躲在电线杆或者是墙角，不过来，只是伸出头直勾勾而安静的看他。
倾慕的贪婪的欢喜的兴奋的眼神他看多了，这种略带嫌弃、疑惑和惊恐的眼神，让他觉得……略略有些爽？
心里都觉得更加的踏实了呢！
就真的跟电视里那些僵尸场面一样，这些东西要过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伍常回以一笑，在众人更加惊恐的目光中，背着大大的外卖箱，直接上了楼。
站在一楼，伍常在电梯门口等电梯。
就真的跟电视里那些僵尸场面一样，这些东西要过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一进门就觉得不舒服。
大厦光线很明亮，温度也刚刚好。
但是一进来，就有一种空气不流通的感觉，闷得慌，而且潮湿。
空气里臭烘烘的，就跟杀了鸡鸭鹅之类的以后，泥土跟血混在一起的那种，骚气的味道。
他皱了皱眉，好在电梯门很快就开了，伍常走了进去。
按下18层的按钮，他就靠在电梯壁上，拿起了手机。
奇怪的是，电梯一路上都没有停。
伍常纳闷的看了看，指示灯一直在翻着数字，没什么异常。
不过客户的心思他也不想猜，直接去店里领了东西，拢拢总总十几袋，拎着就上了路。
心里麻嗖嗖的。
一般大厦就算不到上下班或者吃饭的时间，也会很忙。
即使不说每层一停，但是这一路不停……也太奇怪了吧？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灯，突然就看见那灯忽闪一下！
就真的跟电视里那些僵尸场面一样，这些东西要过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指示灯很快就跳到18，伍常莫名觉得灯光变得绿了一些。
他心里越来越紧张，这时候电梯门慢慢打开了……
奇怪的是，电梯一路上都没有停。
恶臭！扑鼻的恶臭！
伍常一下被臭气顶的差点吐出来，弯腰站在电梯一角干呕！
他站在里面不出来，很快就听见有人穿着高跟鞋蹬蹬蹬走过来。
走到门口看见伍常，叫了一声。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还不出来啊！我们都等急了！”
伍常看着那只如同长了毛的鸡爪子一般的手拽住自己的袖子，一下一下的拉着拽着，胃里更是翻涌起来！
一个女生，听起来还挺悦耳。但是伍常就是觉得头皮发麻，觉得那声音离着他又远又近，像是要扎耳朵似的！
他心想是不是18层太高了，他晕机了啊？
就真的跟电视里那些僵尸场面一样，这些东西要过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耳鸣都要出现了，身体得多糟？！
但是客人都来了，他也顾不上身体的不舒服。转过身来，扶着电梯，一步一步往外走。
眼窝凹陷，不少人的眼珠子甚至就挂在眼眶外面！伍常稍微离得近一些，就能看见眼窝里蠕动的白色蛆虫！
他也没抬头，就看见客人是个女的，穿着黑的西装套装，黑色丝袜，还有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好，好了吗？”伍常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都变了。
身材很好，走路的时候都跟带风似的，十足的白领。
他走出了电梯，那股恶臭更加的浓烈了。
幸好这些人都已经付了钱，他也不用再开口要到付的钱什么的。
直接走到前台，伸手拿出食物来，一一摆在桌子上。
“呕--”
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一双一双的手伸手拿走食物。
中心半空炸裂，猛然一股白烟窜出！
伍常一直没抬头，怕自己刚才吐的时候嘴上不干净什么的，让人看了恶心。
他就看着一双一双的胳膊伸过来，拿过食品袋，然后离开。
女的，男的，漂亮的，丑的，带肉的，不带肉的……
等等，不带肉的？！
正瞎想着呢，突然伍常觉得眼前一暗。
伍常猛然抬起头来，接着就看见一具具半腐烂的尸体朝着自己走过来，从自己的手里拿走食物！
那群人，就如同电影里的行尸走肉一般！
腐肉挂在身上要掉不掉，露出森森的白骨！
眼窝凹陷，不少人的眼珠子甚至就挂在眼眶外面！伍常稍微离得近一些，就能看见眼窝里蠕动的白色蛆虫！
走廊里那恶心的味道久久不散，或者说，根本就是越来越浓郁！
伍常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忍不住的想起前几天他看过的新闻！
雅丽大厦因为管道泄漏，18层二氧化碳浓度过高，结果导致这一层的所有公司的所有在职员工，集体二氧化碳中毒！
并且，是在死后三天才发现的！
而且因为密闭性太好，温度过高加上无法换气，尸体高度腐烂！
那天他看到新闻的时候，还好一通吐！
结果，结果！
那个穿着黑西装的女前台看见伍常，两眼直直的看着她，气的瞪了他一眼！
却不知道她的眼球里满是蛆虫，这么一动，硬是挤出了不少绿色的脓水！
伍常忍不住的一通恶心，张嘴弯腰一下吐了出来！
他站在里面不出来，很快就听见有人穿着高跟鞋蹬蹬蹬走过来。
“哎，你这人，这人真是！你干嘛啊！”
女前台气的跺跺脚，身上的腐肉一块接一块的掉下来。
不过客户的心思他也不想猜，直接去店里领了东西，拢拢总总十几袋，拎着就上了路。
“我们还要开会呢！你怎么把我们前台给弄脏了！我不管，你别走，不许走！给我把地擦干净！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投诉你！”
女前台一把拽住伍常的衣服，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走。
伍常看着那只如同长了毛的鸡爪子一般的手拽住自己的袖子，一下一下的拉着拽着，胃里更是翻涌起来！
前台小姐怒气四射，是真的四射！
她整个人就跟烟花一样，怒气如同火星一般飚了出来，直接炸了好几个灯泡！
眼窝凹陷，不少人的眼珠子甚至就挂在眼眶外面！伍常稍微离得近一些，就能看见眼窝里蠕动的白色蛆虫！
原本就鬼气森森的楼道瞬间绿了几分，更加的让人害怕起来！
伍常忍不住的倒退两步，结果原本还只是在拿食物的那些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瞬间都看向了自己。
就真的跟电视里那些僵尸场面一样，这些东西要过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伍常伸手一把抓住挂在手腕上的铃铛，闭着眼将手伸到半空疯了似的快速摇动起来！
他撸都没有撸过这么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紧接着，伍常就感觉身边如同刮起飓风一般！
一股凛冽的气势疯狂袭来，从四面八方如同刀割一般密密麻麻冲来！
中心半空炸裂，猛然一股白烟窜出！
浓浓滚滚，瞬间将整个走廊给淹没！
继而！
一道清冽冷酷的男音自伍常的耳边传来，“靠到墙角！”
范无救的声音在平时，伍常总觉得跟瘟神似的，听起来丧气。
“好，好了吗？”伍常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都变了。
然而这时候却显得可靠了许多，伍常二话不说就按照范无救说的，直接往旁边的墙边靠去！
他闭着眼睛看不见，只听见周围砰砰直响！
倾慕的贪婪的欢喜的兴奋的眼神他看多了，这种略带嫌弃、疑惑和惊恐的眼神，让他觉得……略略有些爽？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然炸裂开来，空气中全是烤肉一般的味道！
然而想到这些“肉”的来源，伍常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声音和味道都持续了好久，久到伍常觉得自己的双腿都麻痹了，这才听见有人站在自己身边。
“好，好了吗？”伍常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都变了。
尖尖细细，跟被吓破胆了似的。
“好了好了，怂货。”谢必安哼了一声。
女的，男的，漂亮的，丑的，带肉的，不带肉的……
伍常松了口气，这才赶紧睁开眼。
幸好这些人都已经付了钱，他也不用再开口要到付的钱什么的。
“对了，那个大厦那里，是怎么回事啊？”
闭着眼，感觉自己就像是变成了小鸡儿似的，窝在蛋壳里，隔着一层蛋壳看世界。
回去的路上，伍常还一个劲的干呕。
他从小就有这种想法，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是从石头里生出来的。
“除了你没人看见我们，”谢必安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能见鬼啊！”
“鬼使怎么了？鬼使就得什么都知道啊？你还是人呢，把新闻联播给我解释解释！”
倾慕的贪婪的欢喜的兴奋的眼神他看多了，这种略带嫌弃、疑惑和惊恐的眼神，让他觉得……略略有些爽？
他就窝在里面，暖融融的，每天睡觉。睡啊睡啊就长大了……
“除了你没人看见我们，”谢必安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能见鬼啊！”
伍常秒怂。
他皱着眉睁开眼，一句“谁啊”还没出声，就看见一个人高马大带着鬼面具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正瞎想着呢，突然伍常觉得眼前一暗。
结果就看见整个走廊，血流成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且因为密闭性太好，温度过高加上无法换气，尸体高度腐烂！
“呕--”
谢必安哼了一声，“不知道。”
*
太阳暖融融的，晒得伍常想睡觉。
“你们是鬼使，怎么能不知道？”
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梦里全是烂肉白骨，黑漆漆鬼森森，醒来的时候一身冷汗。
伍常赶紧爬起来去洗了个澡，抱着一个前臂大小的葫芦坐在屋檐下晒太阳，想要去去晦气。
那石头就跟鸡蛋一样，有一层硬硬的壳包着自己。
谢必安和范无救一人肩膀上扛着一把大刀，晃晃悠悠走在伍常的两侧。
伍常点了点头，“哦。”
正瞎想着呢，突然伍常觉得眼前一暗。
“你们，你们这样，不会让人看见吗？”伍常从路边买了瓶水漱口，看着一旁扛着大刀的两位，直抽抽眼角。
一人两鬼使慢慢悠悠回了家，伍常今天是不想再接单了，跟队长说自己痔疮犯了，直接关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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