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7.
俞非白从昏睡中醒来，朱皎皎松了口气：「我看你房间的灯一直没亮，怕你出了什么意外，就打你的电话，结果你的电话掉在了巷子里，捡到你手机的阿姨说，看到救护车把你拉走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医院的救护车，只好打电话一家家问。」
我默默听。
心里哦豁了一声。
怎么就忘了，俞非白租的是朱皎皎家的房子这件事？
没有了霸凌，万一有日久生情呢？
难搞哦！
朱皎皎关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呀？」又压低了声音：「江湾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她……」
她眼神小心瞥我，一副有话憋着的样子，许是猜测了什么。
我尴尬得挠衣袖。
总感觉哪个答案都会被噶。
俞非白看我一眼，很快转移了目光，镇定地开口：「路太黑，不小心摔了，江湾送我来的医院。」
朱皎皎摆明了不信。
其实我也不信。
他一个大反派，连别人骂他一句扫把星都要想办法打回去的家伙，他会在得知是我打的他的情况下不搞死我，反而好心帮我开脱？
绝对不会！
他肯定是怕朱皎皎与我起了冲突吃亏，换着法子保护朱皎皎！
就在这时，温壑提着两碗粥走进病房，看到我的刹那，他眼神立即投向朱皎皎，似乎在询问她我怎么在这里。
不用说也猜到，这两人一起来的。
果然。
我照着百度到的食谱，开始认真地在厨房折腾煎饼。
朱皎皎柔声开口：「非白，这是一班的温壑，你认识吧？」
说话间，她脸颊微红。
温壑看着她笑得很温柔：「太晚了，她一个人到处跑实在让我放心不下。」
甜味在空气中蔓延。
俞非白的表情迅速冷淡下去。
我：……
这到底是什么火葬场。
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坟里。
8.
朱皎皎和温壑走后，病房里安静得仿佛凝了冰。
我不敢说话。
隔了半晌，忽然听见俞非白一声冷笑：「你刚刚是什么表情，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头疼死了。
我笑嘻嘻地摸出一把钥匙塞进他手里：「喏，还你。」
我很想翻白眼，好歹忍住了，憋出一句：「啊……我说是还是说不是好一点？」
我照着百度到的食谱，开始认真地在厨房折腾煎饼。
总感觉哪个答案都会被噶。
俞非白整夜都不理我。
作为学校出名的小太妹，我逃课再正常不过，没去上学，老师们也没问我干嘛去了，倒是给俞非白打了几个电话，知道他受了伤，很痛快批了病假。
一只莹白的手先我一步捡起碎片丢在垃圾桶中。
天亮后，我出去给俞非白买了两套衣服。
他摩挲着包装袋，在衣服口袋里摸出来一沓钱，于是拿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瞅我。
她眼神小心瞥我，一副有话憋着的样子，许是猜测了什么。
我笑得很灿烂：「赔礼。」
「故意伤人，我要是告你，你应该要坐十年牢。」他冷冰冰开口。
他一个大反派，连别人骂他一句扫把星都要想办法打回去的家伙，他会在得知是我打的他的情况下不搞死我，反而好心帮我开脱？
我脸上笑容僵硬。
小反派他威胁我！
我捏捏拳头，拳头硬了。
但我还是努力挤出笑脸：「那你想怎么办？」
俞非白冷笑：「你就是这么赔礼的吗？看来江大小姐也就值这么多钱。」
所以他嫌我赔的钱少了？
这好办。
江湾别的不行，钱挺多的。
我略一思考，有了主意。
我看着他道：「等你出院，我给你准备更有诚意的赔礼。」
9.
俞非白在医院住了四天。
当朱皎皎选择温壑，他的世界就会崩塌。
出院后，他回出租屋，我亦步亦趋跟着他。
走到小区门口，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回头：「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是说了表达我的诚意吗？」我理直气壮。
俞非白脸上露出几分阴郁。
「说清楚会死啊，少许，少许是多少啊？」
我手疾眼快地在他身上找出钥匙。
俞非白气愤：「还给我。」
我笑嘻嘻地摸出一把钥匙塞进他手里：「喏，还你。」
「你耍我！」俞非白看了一眼手里的钥匙：「这不是我的！」
「是在五栋么？」我无视他的反驳，笑得人畜无害：「你东西多不多？不行的话我找个搬家公司！」
他不解地看着我：「找搬家公司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帮你搬家拆你近水楼台的CP啊！
内裤是纯棉的，还印着可爱的卡通海贼王。
10.
有钱真好。
一个电话，搬家公司半小时就到位了，麻利地把俞非白的东西打包装箱，往我新买的公寓送了过去。
俞非白脸色铁青，一路都用一种要杀人的眼神瞪我。
他想阻拦，我钱多力量大。
搬家麻利得他措手不及。
「进来呀。」到了公寓门口，我笑眯眯的看着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看看你的房间还缺什么，我好去买。」
他表情微变，还是没进来。
但是，他的双脚局促地互相摩了摩。
但我还是努力挤出笑脸：「那你想怎么办？」
我秒懂。
走到小区门口，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回头：「你到底想干嘛？」
没有亲人帮衬的少年反派，他的自尊心并不允许我看到他的窘迫。
我转身：「哎呀肚子有点疼，去个厕所，你快点进来噢！」
我在厕所蹲了五分钟。
侧耳听着屋子里的动静，走动声传来，确定他已经进来了，我才出来。
俞非白坐在沙发上，浑身都散发着冷意。
一副要跟我谈判的样子。
我嬉皮笑脸地把他拽起来：「坐在这里干嘛，不是让你去看看房间里还缺什么吗？」
他的房间就在客厅旁边。
一副要跟我谈判的样子。
我推他进去。
只一眼，俞非白沉默了。
他在出租屋里的东西真的不多。
除了锅盆碗盏，就是一口袋衣服和两箱子书。
「住学校附近。」俞非白放柔了声音：「放心吧，我有分寸。」
我给他准备的房间里，参考书课外书放了一书架，书桌上还摆了新崭崭的电脑，衣柜里则是清爽舒适的衣服。
他的眼睛扫到床头柜上的小盒子，耳朵立马红了。
小盒子里是我给他准备的袜子还有……内裤。
内裤是纯棉的，还印着可爱的卡通海贼王。
俞非白走过去，啪叽合上盖子。
她眼神小心瞥我，一副有话憋着的样子，许是猜测了什么。
他转身凶凶瞪我：「你一个女生……太不要脸了！」
这羞恼的样子实在可爱，我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
颜狗，在什么时候都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的。
就算是反派，难道他就不能拥有卡通内裤了吗？
11.
公寓写的是俞非白的名字。
当朱皎皎选择温壑，他的世界就会崩塌。
房产合同摆在他面前，他才信了这的确是赔给他的房子。
我也见识到了少年反派翻脸无情的速度：「既然这是我家，你该滚了。」
我能滚吗？
当然不能！
我死皮白赖地扒着门：「可我所有的钱都用来买你这套房子了，我现在交不起房租，没地方去了！」
「关我什么事。」俞非白冷笑：「我养自己都困难。」
「你就有一点点同情心吧……」我装可怜：「我可以帮你交水电费！房租……一个月三千够不够！」
三千块都够租一间套房了。
俞非白关门的手顿住。
他心动了。
12.
傍晚，俞非白出去了一趟。
他去跟朱皎皎的父母解释为什么突然搬走，可能为了说服他们，还拿走了房产证。
我也出去了一趟。
三千块都够租一间套房了。
等俞非白回来，我把新手机塞他手里：「我把你的手机摔坏了，赔你的新手机。」
没有手机联系都不方便。
总感觉哪个答案都会被噶。
他抿紧唇：「你赔了房子，我已经占了便宜了。」
反派难得良心发现啊！
「不行！」我压住愉悦的心情，理直气壮地说：「我记性不好，万一哪天忘记带钥匙，找不到你我会流落街头的。」
果然。
「行。」俞非白握紧手机：「手机抵你这个月的房租。」
「有事也别来烦我。」
总感觉哪个答案都会被噶。
门砰地关上了。
无情至极。
13.
躺在床上，我认真分析了一下俞非白这个大反派。
无情至极。
他自幼父母双亡，家庭贫困，一边读书一边赚钱，受了很多冷眼委屈，心底压抑着恨意和不满。
朱皎皎是他的光。
当朱皎皎选择温壑，他的世界就会崩塌。
阻止俞非白毁灭，我可以从对俞非白释放善意开始。
我得让他知道，这世界就算没有朱皎皎，也依然值得热爱。
我一骨碌爬起来，从床头拿过手机，开始百度：
怎么接近一个高冷的男生？
十几岁高中生最喜欢的东西？
养男孩子要注意什么？
……
次日，我被闹钟从床上喊醒。
不甘不愿地伸了无数个懒腰，想到自己的大计，我又迅速起床穿衣洗脸。
不管了，把锅底盖上。
10.
我手忙脚乱地放下面糊去捡碗。
「这辈子最烦的两个字！」
果然是无情的反派！
我则是在成绩最差的十五班。
真是一点都不错过能搞钱的机会。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警铃大作。
「平底锅预热，倒入少许油。搅成面糊倒入锅中，煎至两面金黄……」
总感觉哪个答案都会被噶。
我和俞非白一前一后到了学校。
我急得抓头搔耳：
不行，我得去二班监督着。
他和朱皎皎在二班。
「非白，你怎么一出院就搬走了？你现在住哪里？马上要分文理科，你这时候搬走很分心的！」
「你自己买菜的话，可以；我买菜的话，给什么吃什么。」他三两下吃完自己的饼，「我要去上课了，在学校别说认识我。」
我拼命给他点赞：「俞非白，我能跟着你蹭饭吗？一天做两顿饭，我很好养活的。」
我甩甩头，咱是大人，不跟小孩子计较。
一只莹白的手先我一步捡起碎片丢在垃圾桶中。
这两人一个班，班级里还是能擦出很多爱的火花的。
而且做得超级好吃。
「住学校附近。」俞非白放柔了声音：「放心吧，我有分寸。」
「你自己买菜的话，可以；我买菜的话，给什么吃什么。」他三两下吃完自己的饼，「我要去上课了，在学校别说认识我。」
利用完丢得很彻底。
朱皎皎冲到他面前，语气很急：
「说清楚会死啊，少许，少许是多少啊？」
不过，因为教室地理位置的关系，我们班正好在楼梯拐角处，与他的班相对着。俞非白坐在窗户边，从我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人。
看来搬出朱皎皎家还不够。
我抬起头，对上了俞非白面无表情的脸：「大清早就拆我的家，你出去吧。」
「面粉150g，鸡蛋2个，盐少许……」
普普通通的鸡蛋饼，他还裹了土豆丝和火腿肠，味道不知甩了街边的小吃摊多少倍。
俞非白瞥我一眼，竖起手指：「伙食费一个月两千块。」
结果，等我倒入面糊时，油花一下子爆开，我吓得一个哆嗦，放在桌面上的碗落地，砰地一声巨响。
我立即点头：「行！那我能点菜吗？」
我照着百度到的食谱，开始认真地在厨房折腾煎饼。
「尼玛。」
14.
俞非白会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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