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澜被噎的说不出话,悻悻闭嘴,快要看到书房,才忽然间惊醒。
他明明是问阿烛笑什么,怎么就被她绕进去了?!
奚澜怒目而视,“你——”
“我什么?你放心啦,我不会把你对我一见钟情的事情告诉别人的。”阿烛颇为友好地拍拍奚澜的肩膀,在她脸上完全看不出努力垫脚的尴尬。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奚二郎君,不必谢我。”
奚澜深吸一口气,有什么一瞬间,他想立即掉头走人。
果然,可爱什么的都是假象!
阿烛笑得蔫坏儿蔫坏儿的,之后再不跟赌气的奚澜多说一句话,只专心领着他去了安成郡主的书房。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奚二郎君,不必谢我。”
书房门口,安成郡主的心腹已经得了消息,将装有玉佩的盒子拿在手里,恭恭敬敬交还于奚澜。
怪不得郡主担心阿烛这个出身卑贱、玷污了她血脉的人沾染奚澜毫分,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奚澜的态度并不一视同仁的原因。
两人原路返回。
等走出书房的范围,奚澜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冷冷道:“你想利用我挑拨安成郡主母女俩的关系,怕是有些困难。”
九江奚氏没有傻子,即便奚澜从小不受族中重视,可到底出身望族,年幼便拜入大儒门下,并却非蠢笨无脑之人,哪里看不出阿烛的小算盘。
奚澜对安成郡主母女向来不喜,但他也得泼阿烛一盆冷水。
“安成郡主向来对如意县主疼爱入骨,你初来乍到,就想离间她们母女情分,怕是白日做梦。”
钱妈妈笑着道:“是,郡主怕秦娘子老待家中觉得烦闷,便想着带她出去见见人,好好玩耍一番。”
“谁说我要离间她们母女情分了?”阿烛一脸迷惑,而后正气凛然:“你不要胡说。我是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我才不在意郡主疼我多一些,还是疼县主多一些。”
因为,那又不是她的阿娘。
奚澜默默把这句话记下来,说不定日后能派上用场:“那你为何要激怒如意县主?”
安成郡主下意识就要推开她,强忍着怒意。
“被你发现了。”阿烛一脸深沉:“那我就坦白吧……”
奚澜听着她的语气,莫名紧张起来,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纠葛?她在郡主府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求人办事不说点头哈腰。
“其实我对你一见钟情!情根深种!”阿烛眼神真挚,满脸深情:“女人的嫉妒心啊,你不懂。”
奚澜一脸麻木:“……”
他不想懂,谢谢。
阿烛见他被吓住了,乐不可支,眨了眨眼道:
“如意县主视你为囊中之物,阿娘迟早会让她如愿以偿。奚二郎君,你可要小心些呀。”
奚澜觉得自己有点奇怪,阿烛明明是在和他闲聊,他却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好像他们从前就有这样的默契。
他侧目看向阿烛,抿了抿嘴,道:“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他日……若有所求,我定竭力相助。”
阿烛忽然握住奚澜手臂,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不必来日,就现在吧。”
“......”
现在收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奚澜变脸比翻书还快:“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阿烛语速极快:“那我就对不住了,妹夫。”
奚澜:“???”
求人办事不说点头哈腰。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奚二郎君,不必谢我。”
你好歹讨好讨好我啊!
阿烛也觉得自己脸皮见长,尤其是在奚澜面前,让他吃瘪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两人原路返回。
仿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契合气场笼罩二人之间,平添几分默契欢快,不用多言就能明悟对方的意思。
这太奇怪了。
此时,安成郡主专门派过来看住阿烛和奚澜的钱妈妈恰好赶到。
她虽上了年纪,可眼尖得很,一眼就抓住了阿烛那不干不净的小动作。
钱妈妈的一声“秦娘子”,让阿烛迅速收回手,她仰起头对奚澜眨了下眼,脸上不见半点羞臊。
奚二郎君绷着脸,还说不是想挑拨安成郡主和如意县主这对母女之间的关系?
钱妈妈走过来,看着阿烛的这副好相貌,心中就是再偏心,也不得不承认,如意县主在容貌上确实要吃亏许多。
怪不得郡主担心阿烛这个出身卑贱、玷污了她血脉的人沾染奚澜毫分,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奚澜的态度并不一视同仁的原因。
钱妈妈收起心思,对阿烛笑道:“秦娘子,宫中赏了几匹好料子下来,郡主命奴婢带您过去挑一挑,做几件衣裳,过几日带您一起参加宴会。”
阿烛听懂了,这是生怕她勾搭如意县主的未来夫婿,专门派个人过来盯着。
钱妈妈见阿烛兴致勃勃地点头答应,没有半分离开奚澜的不舍,心中满意,这才对奚澜客客气气道:“奚二郎君,玉佩已物归原主,稍后会有府中下人送您出府。”
安成郡主轻轻抚摸阿烛的手,美目隐有泪光闪烁,柔声道,“这手心手背都是肉,阿娘也分身乏术,顾得了这个,顾不得那个。阿烛,你能理解阿娘的是不是?”
全身上下嘴最硬的奚二郎君冷不丁开口:“是宋家举办的流觞宴?”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钱妈妈笑着道:“是,郡主怕秦娘子老待家中觉得烦闷,便想着带她出去见见人,好好玩耍一番。”
奚澜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是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安成郡主有多疼爱阿烛呢,但倘若安成郡主当真表里如一,她身边的心腹也不会依旧称呼阿烛为“秦娘子”。
安成郡主和她身边的奴婢,明明都打从心眼里瞧不上阿烛。
奚澜虽算不上嫉恶如仇,却是最厌恶两面三刀、佛口蛇心的人,再懒得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今日他可是看了一出好戏,虽然有些可惜不能将安成郡主母女俩的另一面扯给众人看。
“阿娘,难怪县主喜欢奚二郎君,今日一见,果真非同一般。要不怎么说呢,我和县主不愧都是阿娘的孩子,就连喜好都是一模一样。”
“阿烛,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成郡主:“???”
她险些脱口而出一句“你也配?”
此时,安成郡主专门派过来看住阿烛和奚澜的钱妈妈恰好赶到。
但他好歹可以回去跟兄长吐槽一二,让他也见识见识,被九江奚氏的那群老头子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如意县主的真面目。
奚澜走后,阿烛跟着钱妈妈回了抱厦,安成郡主正等着安抚她呢。
求人办事不说点头哈腰。
阿烛点了点头,不等安成郡主眉目舒展,又问:“可是,这和奚二郎君有什么关系?”
“你是阿娘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又分别多年,阿娘只会待你更好,怎么疼爱弥补你都不够。只是你妹妹她前段日子生了病,怎么吃药都不好,让阿娘心如火煎。”
安成郡主轻轻抚摸阿烛的手,美目隐有泪光闪烁,柔声道,“这手心手背都是肉,阿娘也分身乏术,顾得了这个,顾不得那个。阿烛,你能理解阿娘的是不是?”
阿烛眼睛一亮:“阿娘,我也喜欢奚二郎君。你帮我嫁给奚二郎君好不好?”
安成郡主一噎,敢情她说了这么多,她还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阿烛笑脸盈盈,亲昵地挽住安成郡主的手臂,假装没发现女人那一瞬间的僵硬。
……
安成郡主下意识就要推开她,强忍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