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烛这话说完,房内顿时一片寂静。
片刻后,纱幔后就传来了咬牙的咯吱声。
贱人!乡下来的下贱胚子!
她怎么不去死?
她就该死在乡下!
奚澜:“!”
嬷嬷十分心疼自家小主子,恨恨地盯着阿烛,让人拿上来一节细细长长的竹竿子。
“我们县主好性子,这才由得秦娘子放肆冒犯,但奴婢却不是好惹的。既然秦娘子不用心学规矩,就别怪奴婢小惩大诫了。”
阿烛知道,那根细条儿竹竿看着威力不大,可真要是抽在人身上,不死也要去半层皮,但她丝毫不怕。
“你不过是个下人,却敢对我指手画脚,是觉得自己比郡主还大?这郡主府的人都死绝了不成,轮得到你来当家作主?”
她一边说着,一边后退,按照自己早就已经观察好的逃跑路线,趁着所有人反应不及,脚步快速地逃到房门之外。
如意县主怒极反笑,刚想吩咐下人将阿烛逮回来,就看见一个婢子小跑进来,垂首禀告道:“县主,郡主回府了,九江奚氏的二郎君也来了。”
如意县主眼眸一亮,还未说话,就听见院中的阿烛那惊喜的声音。
“阿娘回来了,我这就去找阿娘告状,顺便见见我未来的夫婿!”
如意县主听到这句话,立马尖着嗓子开骂:“贱人!恬不知耻!”
她顾不得自己还在“生病”,边骂婢子们无能,边在服侍下急急忙忙地穿好衣裳,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包括脸颊也用白纱遮住,然后慌里慌张地往外跑。
不行!
绝对不行!
奚澜是她的!
此时此刻,如意县主简直生出了一百个想杀阿烛的心。
阿烛早就预料到如意县主会追来,她捂嘴一笑,奔着郡主用来待客的抱厦处,跑的飞快。
这一路上,她都在心里默默盘算,待会儿到底要用什么表情心态来面对安成郡主?
掌握了秦烛全部记忆的阿烛,不仅看穿了如意县主的恶毒计谋,也看出了安成郡主藏在慈爱表面下的假情假意。
根据她掌握的信息,秦烛是安成郡主与上个郡马所生之女,出生当日郡马死于战场,安成郡主转头便遗弃了秦烛,改嫁表哥,次年便生下了如意县主。
安成郡主为何会遗弃长女,阿烛不得而知,但多年后,安成郡主又将长女接回身边,绝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这里面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阿烛想要解开这个秘密,一是想为秦烛报仇雪恨,以慰她在天之灵,二是想要摆脱安成郡主的控制,安稳地活下去。
解谜的第一步,就是离间安成郡主和如意县主母女俩的感情,从中寻找突破口。
到了抱厦,阿烛不由分说的接过奉茶婢子手上的托盘,状似乖巧般的走了进去。
……
抱厦内。
被如意县主视为囊中之物的奚澜奚二郎君正毫不客气的表明自己今日前来郡主府的目的:“郡主到底准备何时将玉佩还给我?”
被如意县主视为囊中之物的奚澜奚二郎君正毫不客气的表明自己今日前来郡主府的目的:“郡主到底准备何时将玉佩还给我?”
奚澜向来桀骜不驯,说好听一些是年少轻狂,说难听些便是目中无人,在家中,除了嫡亲兄长之外,就连亲爹的面子都不给。
今日能跟安成郡主客客气气地聊这么久,全赖于兄长在他临行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委婉行事、好好说话、莫要冲动、不可太过失礼”。
谁知道,安成郡主见他好说话,就蹬鼻子上脸,三番两次暗示他来向如意县主提亲,真是烦不胜烦。
安成郡主暗示了奚澜这么久,都得不到理想的答复,心中也开始不耐起来,恰巧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还以为是茶来了。
“说了大半天,正好,茶也来了,少池快坐下,尝尝我府中的茶。”
话落,回头一看,眼中笑意顿时散了不少,但她很快调整好表情,露出疼爱的神情,对阿烛招手。
阿烛想要解开这个秘密,一是想为秦烛报仇雪恨,以慰她在天之灵,二是想要摆脱安成郡主的控制,安稳地活下去。
“你这孩子怎么过来了?”
她顾不得自己还在“生病”,边骂婢子们无能,边在服侍下急急忙忙地穿好衣裳,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包括脸颊也用白纱遮住,然后慌里慌张地往外跑。
“当然是想阿娘了。”阿烛将手中的茶水递给婢子,嘻嘻一笑,反问道:“难道阿娘不想看见我吗?”
“说什么胡话呢。”安成郡主嗔怪地拍她一下手臂,心下已然有了不喜,但还是介绍起来:“这是九江奚氏的二郎君。”
她一边说着,一边后退,按照自己早就已经观察好的逃跑路线,趁着所有人反应不及,脚步快速地逃到房门之外。
紧接着,又对奚澜介绍道:“这原是我先前的那个孩子,近些日子才接回来,虽冒失了一些,可却是再孝顺不过的。”
双方见过礼,阿烛的目光落在奚澜身上。
被如意县主视为囊中之物的奚澜奚二郎君正毫不客气的表明自己今日前来郡主府的目的:“郡主到底准备何时将玉佩还给我?”
只见少年一身苍色广绣长袍,身形高挑,口似涂朱、面若冠玉,是那种叫人一眼望去便会感叹“造化钟神秀”的容色。
他的身上有一种少年意气,与士族子弟的矜贵傲慢不同,如立于雪中的竹枝,任风吹雨打巍然不倒,又像是块没有打磨过的玉石,冰冷而不好接近。
阿烛亮着眼眸,甜蜜蜜地喊道:“奚二郎君好!”
难怪如意县主念念不忘!
哪只癞蛤蟆不想吃天鹅肉呢?
如意县主虽然不是个东西,可眼光确实没差。
安成郡主嫌恶阿烛没教养,没皮没脸地盯着一个外男看,丢尽了她的脸面,但面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哪有这样盯着人家看的,不知羞。”
阿烛眉眼弯弯如新月,扯起谎来丝毫不面红耳赤,脆生生道:“我只是觉得奚二郎君有些面熟,仿佛在梦里见过。”
奚澜:“!”
听到“梦里”二字,他的心猛地一跳,不自觉屏住呼吸,惊疑不定地盯着阿烛,想要从她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阿烛想要解开这个秘密,一是想为秦烛报仇雪恨,以慰她在天之灵,二是想要摆脱安成郡主的控制,安稳地活下去。
奚澜:“??!”
因为,阿烛欢天喜地接着问道:“妹夫!你都十五了,也老大不小的了,到底什么时候来提亲啊?县主可都迫不及待了呢!”
安成郡主眉心一跳,还以为秦烛这个登不上台面的东西是受如意的指使,过来探奚澜的口风,便没有呵斥,专心观察起奚澜的神色。
阿烛早就预料到如意县主会追来,她捂嘴一笑,奔着郡主用来待客的抱厦处,跑的飞快。
奚澜硬生生忍住,才没将那句“你梦到了什么”给问出口。
她到底长没长脑子?
阿烛笑嘻嘻地继续胡编:“奚二郎君不信?可我的确在梦里梦见你和县主成亲呢!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结果,这一放纵,就导致她肠子都要悔青了。
难不成,这天底下真有这么凑巧的事儿?他昨日刚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今日来拜访安成郡主,就瞧见了梦中人,偏偏这梦中人还说,自己也梦到过他?
这种话是能说出口的吗?
你在说什么梦话。
他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略带嘲讽地说了一句:“秦娘子真是爱说笑。”
此话一出,安成郡主险些被气晕过去!
这让奚澜怎么看待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