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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不语,紧随他往前走。
刚到家附近的路口,就看到很多人进进出出。
小路的入口几乎被围观的人堵住,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烧焦味。
以至于我最初那几年的艰辛孤苦,全是收入微薄的姥姥替我苦苦撑下来,他们夫妇只是在每年清明、爸爸忌日、和新年的时候,找到我说几句客套话,请我吃顿饭。
爸爸拧眉加快脚步,「糟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吧?」
我沉默不语,紧随他往前走。
迎面恰好遇见邻居王伯伯,他向我爸招手,「老陆老陆,出大事了!你们家隔壁小梁家半夜着火了!」
「什么?那他们人没事吧?」
「唉,半夜大火起的突然,大家伙都睡得熟,谁也不知道啊!等听见动静报119的时候,小梁两口子都没救了,就剩梁爽那个小丫头被救出来送医院了。你说这事闹得,多可怜!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我轻轻捏了捏拳。
原来,没了爸爸的舍命相救,这一世散了的家,不是我家,而是梁家。
而这一世无依无靠的孤儿,也不再是我,而是她梁爽……
经历过前世种种,我只能说,梁父梁母死得一点都不冤。
起火原因是他们违规用电。
而前世爸爸因救他们而死,他们承诺将我养到成年,却以忙于生意等各种借口,常常在我急需用钱或急需帮助的时候,「漏接」我的求助电话……
以至于我最初那几年的艰辛孤苦,全是收入微薄的姥姥替我苦苦撑下来,他们夫妇只是在每年清明、爸爸忌日、和新年的时候,找到我说几句客套话,请我吃顿饭。
以至于我最初那几年的艰辛孤苦,全是收入微薄的姥姥替我苦苦撑下来,他们夫妇只是在每年清明、爸爸忌日、和新年的时候,找到我说几句客套话,请我吃顿饭。
仅此而已。
更有甚者,在我死后祁锦年打掉梁爽的孩子,并在网络上引发声讨他们一家忘恩负义行径之时,梁父梁母为了反转舆论,竟然花钱雇水军给我造谣,说他们多年来为我花费了几十万不止,可我不仅从不知感恩,反倒从未停止对他们的道德绑架和无度索取。
反正我死了,这世上也不再有我任何的亲人,他们就算把黑的说成白的,也是死无对证。
而那时,祁锦年也死了。
是陈诚不遗余力搜罗证据,戳破了他们的嘴脸,才真正令他们一家如同过街老鼠,被债务官司和舆论压到社死。
等他们一家还完债,倾家荡产、走投无路下就借住在一个废品站旁的棚屋里,靠收废品为生。
三个人天天吵架,相互埋怨,梁父梁母骂梁爽不争气连个男人都抓不住,梁爽则大骂他们是窝囊废,连钱都赚不来……日子过得鸡飞狗跳,人见人厌。
也不知是不是报应,几年后一天夜里,那个废品站忽然起了大火,消防员赶到的时候,三个人都烧成了灰,也终于消停了下来,不再扰民……
我笑了。
「老陆啊,居委会刚刚召集了个紧急会议,你不在,我跟你说下,一会主任也得去找你说。」
耳边王伯伯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我皱了皱眉,只听他继续说道。
「小梁他们两口子在北城没亲戚,老家农村那边就剩俩病恹恹的老人和几个兄弟,日子过得都挺穷的。主任说,小梁咽气前拜托他,帮忙把梁爽这丫头留在北城,别送回老家受苦,主任也是没办法,寻思着咱们这些街坊邻居谁能帮忙收养下梁爽最好,居委会会申请补助和荣誉,尽量别把孩子丢进孤儿院。你看,你家和小梁家平时走得最近,梁爽和你家月月也跟姐妹似的要好,你方不方便……」
我顿时一脑门的气,立刻拉过爸爸,笑着打断他的话,「真对不起,我们家不方便,谢谢王伯伯传话啦!」
王伯伯脸色一红,「咳咳,没事没事。」
我拉着爸爸就往家走,低声道,「爸,你别总当老好人,收养梁爽这事绝对不能答应!善良也要有个限度,你记住没?」
我拉着爸爸就往家走,低声道,「爸,你别总当老好人,收养梁爽这事绝对不能答应!善良也要有个限度,你记住没?」
骑着单车的祁锦年正倚在车前,透过人群看着我。
瞧,梁爽的好运气,这不就来了么。
我笑了。
我弯了弯嘴角,「不用操心梁爽,她会有好运气的。」
爸爸愣了下,继而笑了起来,「一夜之间,我们家月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放心吧,我当然不会随便答应收养这种事,能帮则帮,力所能及吧。我的精力有限,只能都用在你身上。」
我望向不远处的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