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微微睁大眼睛,下意识说道:“这不可能。”
“傻孩子,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太后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秦清的背,眼神幽深。
长公主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更何况她已经有了三个儿女,也做不出逼人落胎的事,便留下了柳氏这一胎。
当年,长公主刚怀上韩云韵,想着这些年柳氏恭谨和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让她停了避子汤,却没想到,她很快就有了身孕。
长公主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更何况她已经有了三个儿女,也做不出逼人落胎的事,便留下了柳氏这一胎。
这殿内,可不止一个郡主。
结果,长公主生产当日,柳氏忙前忙后,不慎摔了一跤,早产生下一个死婴,伤了身子,这辈子都不能生育了。
长公主看她为人老实本分,便动了恻隐之心,把刚刚生下的小女儿韩云韵交给她教养。
祖孙俩独处时间不过片刻,孙姑姑就挽开珠帘隔着屏风恭敬禀报。
提起这些往事,太后眯起眼,冷哼一声。
“一个妾室,怎么能教养好孩子?看把阿妗惯成了什么样子了!”
秦清皱了皱眉头,总觉得里面有些蹊跷。
太后见她深思,缓了缓语气。
“阿婆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操心,阿妗虽惹人气恼,但好在年少,只要离了柳氏,再挑个女夫子好生教导,自然乖巧。”
她虽然觉得柳氏是个心眼多的,但毕竟没有犯下重错,她也不好越俎代庖,管到女儿家中去,要是让女儿和女婿心生间隙,就得不偿失了。
一个小小的妾室,算不得什么,正好趁此机会敲打敲打,免得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祖孙俩独处时间不过片刻,孙姑姑就挽开珠帘隔着屏风恭敬禀报。
“太后,康王妃带着小郡主,还有永恩侯夫人来给您请安了。”
三人见了太后,俯身恭恭敬敬施礼。
康王妃?
太后原先还带着慈爱笑意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冷冷道:“就说哀家身子抱恙,让她们走吧。”
她前两日才从女儿那里得知了皇帝的赐婚,心中十分不满,不仅是因为谢策是个混账,更是因为谢策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一个是义兄之子,一个是亲外甥女,孰轻孰重一目了然,陛下却反其道而行,因为纵容谢策,而委屈了秦清。
她不能对儿子发火,对康王一家却没了顾忌。
太后身体抱恙这样的托词,谁都能听出来,大家嘴上不说,心中知道,太后这是有意落康王妃面子。
祖孙俩独处时间不过片刻,孙姑姑就挽开珠帘隔着屏风恭敬禀报。
秦清虽然感动于太后对她的庇护偏爱,却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给她添麻烦。
秦清皱了皱眉头,总觉得里面有些蹊跷。
“阿婆,还是见一见罢。”
孙姑姑低头一笑,见太后虽然依旧神情不悦,但没有说话,便知其默许意思。
果然郡主一句话,抵得上旁人十句百句。
不多时,孙姑姑领着康王妃,康小郡主,还有永恩侯夫人三人进来了。
走在前面的永恩侯夫人年近四旬,一身墨绿色衣衫与头上成色上佳的翡翠珠花相得益彰,一双狭长眸子含着笑意,虽面容寡淡,但也别有一番精明味儿。
走在后面的康王妃穿了身檀色对襟褙子,发间玉簪绢花点缀,明明也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打扮得却十分素净,尤其在身边娇俏可爱的小姑娘的对比下,显得格外沉闷老气。
三人见了太后,俯身恭恭敬敬施礼。
亲疏一目了然。
“妾身/婠婠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永恩侯夫人身为先皇后和继后的兄长之妻,不太习惯太后的冷遇,面色僵了一瞬,大抵是觉得难堪,笑容都有些勉强了。
“太后娘娘,真是疼爱长宁郡主呢。”
早在三人进来之前,她就已经从炕上下来,站在一边儿,垂眼欠身道:“长宁见过王妃,永恩侯夫人。”
这殿内,可不止一个郡主。
太后淡淡地道:“起来吧。给康王妃,永恩侯夫人,还有郡主赐座。”
秦清虽然鲜少露面,但该有的规矩还是知道的。
不等别人反应过来,她就朝秦清招手,严肃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嗔怪道:“傻站着做什么,到阿婆这里来。”